傅荐辛的音色比较雄浑, 乍然出声发问, 带了三分压迫,七分震惊!
沈安原本就紧张, 被他横/插来的一句, 吓得抱着保温杯的指关节都发白了。
沈安嘴唇动了动,刚想回答,就听见傅风宁轻咳一声, 嗓音低沉地道:爸, 您飞了半个地球, 不累么?不如在车上眯会儿?
臭小子!谁跟你说话了?傅荐辛又提高了分贝。
傅风宁悠悠地道:您说话小声一点,车里就这么点空间, 会显得很吵。
嘿,你个龟儿子!有你这样跟老子说话的?傅荐辛脱下登山服, 竖起眉毛:你是不是教坏小孩子?
傅荐辛努力地想要看清沈安脸上的表情, 可是他看不到。
但傅荐辛也是心思极深的人, 看人眼光毒辣, 沈安这小孩是个普通人都能一眼见到底, 更别说他这样的老厚黑。
他只通过沈安刚才纯白无瑕地一句「傅叔叔」, 就脑补出一万个自家儿子化身禽兽,坑蒙拐骗不择手段, 把人家白白软软的好孩子哄得晕晕乎乎,再趁机把人给吃干抹净的画面。
傅荐辛咬牙切齿, 当着沈安的面又不好发作,只是语气十分沉痛地敲打傅风宁:咱们傅家再不济也是百年世家, 名声可别落你手里毁完了!你得有分寸!那欺负人的勾当, 可不兴作!
傅风宁嗤笑一声:爸, 咱们傅家还有「名声」这东西么在您年轻的时候, 这玩意儿不是就透支了?不过前些年我倒的确也为傅家「名声」出了些力。不过您平时懒得看新闻,不然您看见网上对我的风评,可能会气得高血压。
傅荐辛气成河豚:风宁,咱可以厚脸皮,但不能不做人啊!
傅风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竟然点了点头:看来真是知子莫若父,即便平时缺少交流,爸您还是懂我的。
傅荐辛闭了闭眼,沉重地叹了口气,他捏了捏眉心,动作竟然和傅风宁平时捏眉心的动作如出一辙,快被儿子气晕了。
芝兰「噗嗤」一笑,用手肘轻轻顶了顶傅荐辛,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语气轻快地叹道:还是年轻好啊!孩儿他爸,你年轻的时候,也没多做人,那时候我还叫过你爸爸呢倒叫我有些怀念了。
傅荐辛瞳孔地震,他连忙伸手去捂芝兰的嘴:咦?你快看天边是不是太阳要出来了,今天的天气应该不错吧?
芝兰的嘴巴被傅荐辛捂住,她眼睛却透露着一股坏笑的意味,她的舌尖顶/出红唇,在傅荐辛的手心搔了一搔。
傅荐辛顿时魂飞魄散,他在傅风宁的咂嘴声里,求饶地看了芝兰一眼,这才松开手。
芝兰轻笑一声:是啊,天气看上去不错,但和咱们安安的好脾气比起来,还是差了些。
傅风宁唇角微微勾起,转动方向盘时,修长的指节对着后视镜给芝兰打了个无声的响指,以示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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