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昼把车停在地下室的时候,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是简观特地来问他下午约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告吹了,姜昼解开安全带,却没急着从车里走,而是舒展肩膀靠在了驾驶座上,你下次别再给我牵线了,没用。
简观无语。
不是吧兄弟,池默长得也挺不错了吧,人也没哪儿有问题,你倒是处处看啊,一顿咖啡能看出什么,简观替池默打抱不平,他倒是对你挺有好感的。
姜昼的视线落在了旁边的那束金鱼草上。
不喜欢没办法,勉强不来。他说道。
行吧,简观也是服气了,他看姜昼真的离出家不远了,我怎么刚刚好像听见汽车的声音,你在哪儿?出来喝酒吗?
不了,我刚吃完饭到地下室。
你自己吃的?简观嘴角僵了僵,好家伙,宁愿一个人吃都不能带个池默。
姜昼犹豫了下,说了实话,不是,跟别人一起吃的。
谁啊?
那个咖啡店的小服务生,叫郁洺。
姜昼说这句话的时候,又想起郁洺穿着工作服在咖啡店来回穿梭的样子,他对谁都礼貌又乖巧,客人里有不少很喜欢他,还总是有人问郁洺要电话号码。
因为他前阵子的拒绝,郁洺总躲着他。
可是他分明几次抬起眼,都能看见郁洺躲在操作台后偷看他。
那怯怯的,带着点委屈的样子,像春雨里一支招摇的风铃花,借着春风慢悠悠地掠过人心头。
简观先是一愣,然后大笑起来,可以啊,连人家名字都知道了,还共进晚餐。哎哟,我怎么记得,谁说嫌人家小来着?
姜昼淡淡道,名字是看他工牌知道的,你注意看,你也知道。
那不就说明你其实盯着人家?简观笑得更欢了。
姜昼没有反驳。
怎么会不注意呢?
明知道这样年轻又不谙世事的男孩子,像罂粟一样不可触碰,又像蒲公英一样飘摇,却还是忍不住靠近。
他拒绝了对方的示好,以为这样就算是冷静。
可没想到,没有用。
他管的住别人,管不了自己。
那一束金鱼草放在他的副驾上,明明香气也不浓,那新鲜的花木气息却像云雾一样缭绕在心头。
他自嘲地笑了下,听见简观又在电话里叭叭叭,说,其实挺好的,喜欢就去追嘛
他未必多喜欢我,他有什么想不开,要喜欢比自己大了快一轮的男人。顶多是一时新鲜,也许过几天就换目标了,姜昼拿着那束金鱼草下了车,走在空荡的地下室里,每一步都有回声,我也不过是请他吃了个饭。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