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免成把几把枪里剩下的子弹集中起来,四发给了傅九思,另外的全部装入自己手中缴获的□□里。
做完这一切,暂时歇了一口气,这才有机会就着月光看向眼前的人。
“会开枪吗?”
傅九思一愣,点点头,随即又摇头。
“开、开过,在靶场,没打过人。”说出这句话时,他倏然从心底里生出一股羞愧,愧于自身的无用。
“带上枪走,去找人。”
傅九思一惊:“那你呢?”
陆免成利索地上膛:“对方还没收手,我得要了他的命。”
黑暗中的敌人是永恒的危险,对方于他们而言是如此,他们于对方而言亦是如此。
陆免成的安排无疑是最优的,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同时重创敌人,可若是再加上傅九思,他没有信心能保两人无虞。
他们对峙着,在这生死瞬间。
“不。”
傅九思开口,依然是这一个字,如两个小时前坐在温暖灯光下、佳肴美馔前一般。
陆免成闭了闭眼,再睁开,忍着疼捡起那破碎的一块块残垣。
他声音冷厉,与方才天差地别:“你留在这儿有什么用?”
傅九思呼吸一滞。
陆免成还不肯放过他:“拖我后腿,想一块儿死?”
傅九思白着一张脸:“别说了。”
他冷笑一声:“我就不明白了,是我哪句话给了你脸,让你无端有了这胆子?”
这张嘴,恶言恶语,字字把他往远处推。
想咬,想见血,想把这痛还给他。
但还保留着一丝理智,他痛苦□□:“我求求你别说了……”
陆免成确实是个混蛋,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嘴角勾出一个平日里那惯常有几分吊儿郎当的笑:“我之前猜你没摸过枪,想来是我错了,你确实‘摸过’。”
“既‘摸过’,便带着枪走罢,可别丢了命,令我白费先前一番辛苦。”
傅九思恶狠狠地盯着他,下一秒,他狠狠地咬上了他的嘴唇!
湿润的,温热的,带着血腥味和烟草味的……
那样的急促,那样的力度,那样的方式,不像吻,像撕咬。
想把对方拆分入腹,想剥其皮啖其肉,想嚼碎一切恶劣的、疏远的、陌生的,只留下温柔的、亲近的、熟悉的。
交缠、吮吸、吞吐,生死之外是唇舌间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欢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