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竹轩的名谓虽然清雅,实则不过一篱笆院子,位置偏僻,环境清闲,鲜少有人光临,和季修持的府邸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不过邬善清看中这里最主要的原因是它背靠获姑山,草药丰富,雪峰上,深山里还生长有一些时间罕见的珍贵药材。
沁竹轩是邬善清的寓居之地,也是他的寓所,更准确来说,应是邬善清的院子,司空见离不过是出钱请人建造的人。
司空见离是个行走江湖的,常常居无定所,每次回京,都是蹭的邬善清的住处。
他回到寝室,稍事休息,苍虬见状伸长四肢趴在他的竹床边上,立着双耳,闭着双眼假寐。
无需提防,司空见离这一觉睡得甚是安稳,一个时辰后,他醒来,睁着眼看着屋顶,缓缓从枕头底下取出一支做工精细,精雕细琢的发钗,珍而重之地收进怀里。
随便收拾两件衣衫,也不知道邬善清什么时辰回来,怕他回来的晚,夜寒霜重,他把院子里的几大筛子全都收回来放到架子上,给苍虬喂了些吃食,他踏上马,需要赶在申时前回城。
苍虬连吃的也没顾得上,见他上马就走,它一路狂奔送他走出三里路这才抄近道回了沁竹轩。
归还马匹后,司空见离顺带让店小二给他备了些g粮,随后来到穆安王后院的围墙外,确定墙内没人经过,他选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僻静处翻墙而入。
他在夜潜穆安王府前,对其府上的布防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即使青天白日,也不怕被人发现。
就算被发现,他有自信没人追得上他。
甚者,季修持白天只安排一名暗卫看守寝院的做法更是便利了他。
他将包袱放在软榻旁边,发现散落在塌边的衣物已经被人收拾了去。
他愣了一下,思维发散。
看来此人深得季修持信任,如果没猜错,还是个上了年纪的嬷嬷。
一则季修持必不愿冷徽烟让男人瞧了去,二则年轻女子多祸事,容易惹麻烦。
不作多想,他欺身上塌,侧身躺倒在床,单手撑着脑袋静静地看着冷徽烟。
静静地看了半晌,从怀里把钗子拿出,在她头上比划了几下,寻一处最合适的位置插入她的发中。
这钗是他在赚了第一笔钱后买的,花了他将近三百两银子,论好嘛,不算稀世珍品,说差嘛,也够穷苦人家将将生活一辈子。
指尖顺着发钗,绕道她耳后,四指端在如琢如磨的耳后,掠过玉珠似的耳垂,指背轻轻摩挲着她如蟠桃般饱满可爱的腮颊。
看着看着,神色渐渐黯然。
无情最是天老,叫人生死两茫。红颜不应薄命,奈何天公夺早。
司空见离陪在她身边许久,躺到身体有些麻了,他慢慢起身,捏了捏酸麻的手臂,紧接着在季修持的寝室四处摸索,却没什么意外发现。
直到远远听到季修持沉稳中带着急切的脚步声,司空见离立马跃上原来的藏身之处,摸了摸胸前的钗,他松了口气,所幸发钗先前被他摘下,否则仓忙间,把她的发髻弄乱事情就大了。
季修持刚进门,司空见离就闻到来自他身上醇香的酒味,他不喜酒,却也忍不住暗自赞叹,穆安王的好东西果然不少,这酒闻起来堪比宫中佳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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