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狰回到虚空境,本意是逃避。他消沉多日,尚未着手调查是谁偷窃了他的药,整日把自己关在药室,什么也不做,就对着草药和锁魂铃发呆。
毕凝受人所托,比及王庠交待好私塾的事务,她立马带着王庠回了虚空境。
毕狰方才知道,原来是毕凝把他的药取了去。
知道是阿姐拿的后,毕狰没有责怪她。
只是对她接下来的请求,他当下也无能为力,“阿姐,你要的那些药,之前已经被你全拿了去,再要我也没有了。”
“可以做一份吗?再制一份需要多久?”
“无能为力。”
“这是为何?”毕凝愕然。
“覆地沙子,五十一果,荜陀开花,百年一遇,其他的药,尚可替代,唯此两味,缺一不可,单论这覆地沙子,最快的都要等三十二年,我能等,阿姐能等吗?”
“道是如此,啊,不是阿姐要用,是别人......”怕他担心,毕凝连忙解释。
别人?
毕狰一下就想到了竹院的那个男人。
接着毕凝一脸为难地看向王夫子,“这下该如何是好?我们已经答应了……”
“稍安勿躁,你问问阿狰......”王庠话未说完。
毕狰睃着眼看王庠,嘴里吐出的话没有一个字是好相与的,“有什么话直问我便是,如何叫我阿姐传鸽,一句话说两遍,你平日里就是这么累着我阿姐的么!”
“阿狰!”
“哼!”毕狰赌气地把脸撇到一边。
王庠扯了扯毕凝的袖子,“阿凝。”
他对妻子摇了摇头。
接着王庠把目光转向毕狰,清秀儒雅的面容上带着不卑不亢的笑意,“阿狰说的有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私以为阿狰还记念着早些年的事,不愿搭理我,才想通过阿凝与你交谈,却一时忘了阿狰的气度与大量,你可莫生我的气,否则一会儿你阿姐可要与我着急,责备我使你生气了。”
毕狰睨了他一眼,随后又“哼”了一声,脸转回去,心想,几年不见,这个男人倒越发会说道了。
看到毕狰终于用正眼看他,王庠微微一笑,“阿狰向来神通,可有别的法子?”
“你倒是有眼光。阿姐,你得先告诉我你要那些药做什么,我才好对症下药。”虽然他大概猜到了些,但如果他猜错了呢。
毕凝便把季修持以药养护已故妻子的事告诉他。
“养护?”毕狰心里嗤笑一下,竟然真是为那事前来,只是阿姐为何要帮那个男人?
毕狰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司空见离与冷徽烟的床笫之事,不过看样子,他阿姐不知道那个叫季修持的男人养尸的根本目的。
当然,这种事,毕狰也不会主动告知她。
“是啊,你可有其他法子帮他?”
“有是有,但我为什么要帮他。”毕狰傲气地捻了块精致小巧的高点,轻轻地以牙齿咬了一小口,随后抿了口清茶。
毕凝就坐在他旁边,她轻轻地搭住他的手臂,婉言劝说道:“他是阿姐的救命恩人,你有甚么法子,且帮他一回,就当是阿姐求你?回着你想让阿姐做什么,只要不太过分,阿姐都允你,可好?”
毕凝执着他的手,一脸恳求地看着他。
“既是阿姐的恩人,我便帮他一把吧。”毕狰勉强地说,“只是,晚上我要吃阿姐……”
“好好,三鲜珍和涤翠碧是吧,阿姐这就去给你准备。”毕凝莫可奈何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只觉得他还与三年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