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这句话有两层意思,第一她的身份是亲戚,而非妻子;第二之前在黄海和江业都长期陪同,从没闹出过绯闻之类,别拿这个问题做文章。
吃完饭白翎开车寻找合适的房源,樊诚健原来的秘书肖冬来到办公室。
“方书记,如果事先征求意见的话,我想说现在的工作挺好,”肖冬直截了当道,“当县委书记的秘书压力大、风险高,甚至有性命之忧,方书记若有更好的人选,我……”
方晟翻开档案,道:“王书记上任时把你从农业局办公室调到县委办农业科,雷书记把你从农业科调到综合科,樊书记把你从副科长提拔为科长。前三任书记期间你做得很好,为何我来了之后反而撂担子呢?”
“因为……三任书记的下场太惨了……”肖冬坦诚说,“我担心再干下去自己也要遭到危险,我父母都健在,孩子才上小学,作为家里的顶梁柱我绝对不可以出意外。我知道跟恶势力作斗争是党员干部义不容辞的责任,但前提是首先保全自己,不能玩命呀对不对?”
方晟笑了笑:“我可以向你保证肯定不玩命。”
“方书记……”肖冬情知方晟不可能改变决定,叹了口气没再说。
“有个疑问一直盘旋在我心里,希望从你这儿得到答案,”方晟说,“王书记和雷书记在铲除恶势力方面做了很多工作,因而遭到杀身之祸;樊书记一心一意抓经济,应该与黑社会团伙没有直接冲突,为何也惨遭不幸呢?”
肖冬道:“两个字——利益。樊书记真心想打开顺坝市场,让老百姓得到实惠,所以摈除原来县里统收统购的模式,直接引入外面的收购商来收购农副产品、药材等山里的东西,这一下比前两任书记抓捕小喽罗还狠呐。要知道原先模式下的收购权经过极为残酷的厮杀、血拚才形成相对固定的势力范围,樊书记咣当一下把这块蛋糕收回去,让外地收购商直接跟农户谈价格、做期货,人家能答应吗?”
“哪些人?”
肖冬一下子谨慎起来:“真正的大老板都躲在幕后,没有证据不能乱讲的,反正樊书记遇难后收购商们都被赶跑了,今年的收购重回老模式。”
“到底有多大利润?”
“举两个例子,一是山里长在悬崖峭壁上的樾枳草,是治疗心脑血管疾病的重要配料,省城各大中药房按株收购,大的60元小的40元,顺坝当地呢论斤收,每斤80元!二是山里长的茶花覃,外地收购商给的价格是每斤200元,本地呢每斤25元,还挑三捡四,有斑点的、色泽差的按一半价格,都是暴利啊方书记,不夸张说每年单农副产品贸易就是几千万流入他们腰包!都说顺坝穷,穷的是老百姓和财政,那些黑社会背景的团伙、躲在幕后指挥的黑后台简直富得冒油!”
“除了农副产品,他们还靠什么赚钱?”
“全方位,什么赚钱他们就插手,强行入股、期行霸市、垄断价格,可以说顺坝已形成一张密密匝匝的大网,各行各业都置于他们掌控之下。交通工程,外地工程商进不来,本地工程商不敢做;娱乐消费行业,他们收取保护费;旅游市场被垄断,不经他们许可一辆旅游车都开不进……”
“恶势力肯定不是铁板一块,总有帮派之分吧?”
“有,按地域划分主要有三股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