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垂下眸,手轻轻地按住画:“如若我的要求,有些过分,殿下当如何?”
殷予怀淡淡地看着梁鹂,企图从梁鹂的眸中寻到一丝沉重。
但是最后,也只能在昏暗的烛火之中,寻到恍若云烟如梦的迷茫。
他不知道为何梁鹂总是喜欢问些是是而非的问题,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沉默一声,回答道:“小姐心中定是又分寸。”
梁鹂轻声一笑,眼眸中那些雾缓缓散去。
在昏暗的烛火之下,她悠悠讲去过去的事情。
“八岁那年,我被贼人掳去,一路昏迷,醒来时,已经到了一个寨子中。在那个寨子中,我遇见的第一个,是颓玉。是颓玉告诉我,这个寨子是何处,有些什么人,他们为何被带到了这个寨子中。在我最迷茫无助的时候,是颓玉在我身边。”
说到这,殷予怀看见梁鹂的眼眸温柔了起来。
殷予怀怔了一瞬,这种眸光,他并不陌生,从前在鹂鹂每次望向他时,便是这般含笑而温柔。
他知道“颓玉”,是那日他去迎春亭见的人。
梁鹂轻轻笑着:“寨子里的人很可怕,对我们这些从外面抓来的人,非打即骂。但是他们对颓玉不一样,因为颓玉生的好看。即使是在寨中这样人们都穷凶极恶的地方,也有人对他很好很好。他们会给颓玉送吃食、送衣裳、送外面才能买来的珍惜玩意。
“那两年,如若没有颓玉,这些年或许我就饿死在那寨子中了。”
“颓玉对我,真的很好。两年中,我们终于寻到了出去的路,迷晕那些寨里的人后,颓玉带我逃离了那个寨子。在路上,我同颓玉说了我的事情,他便带我回到了幽州。原本我是想,待到回了幽王府,便让爹爹收留无家可归的颓玉。但是不等我说服爹爹,颓玉就消失了。”
“待到我再寻到颓玉,他已经是在那个地方了。入了那个地方,即便我之前已经同爹爹说好了,爹爹也不肯再收留颓玉了。颓玉...颓玉也不肯同我出来。”
殷予怀眼眸很轻地看着梁鹂,突然道:“梁小姐所求,应当不止是帮颓玉离开那个地方吧。”
毕竟这么小的事情,如若梁鹂想,对于如今的她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罢了。
如若他未猜错,梁鹂应该爱慕颓玉,此番所求,应当是与颓玉的长相厮守。
幽暗的烛火下面,梁鹂点点头,悄悄红了脸。
不知为何,殷予怀心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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