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梁鹂。”
那是梁鹂,关于山洞的一切,最后的回忆。
殷予怀再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山下的小院之中。
最初醒来时,他只是意识清醒了。
又过了一天,他堪堪能够睁开眼眸。
再过了一日,他能逐渐移动四肢。
就是在他尝试移动手腕的时候,一道原本不可能出现在幽州的身影,缓缓推开了小院的门。
殷予怀堪堪将手腕抬起来那一刻,恰逢书青打开房间的门。
两相对视,殷予怀缓缓放下了用了三日才能抬起的手腕。
殷予怀望向书青,已经醒了几日,但他声音还是很嘶哑:“为何来了幽州?”
书青一声不发,坐在了殷予怀的床边。书青不说话,殷予怀也就不说话。
在沉默与沉默之间,殷予怀向来不输给书青。
这一次,自然也没有什么区别。最后还是书青忍不住,书青本就是武将,如若不是在殷予怀身边这么些年,性子绝不会带着一丝无用的温和。
书青几乎是控制着声音在咆哮:“殷予怀,你知道你如何什么模样吗?”
殷予怀怔了怔,有些不明白书青的怒火。
先不谈是什么让书青一个将军敢对他这个储君发火,殷予怀更疑惑的是,书青这毫无缘由的怒火。
殷予怀语气之中带了一丝诧异,像是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气人,他甚至眼眸之中还又添了一分诧异:“为何要生气?”说着迟疑了一瞬:“在孤来幽州之前,你不应该已经猜到了吗,如今不过是...按部就班。”
书青被气笑,恨不得直接砸了桌上的瓷器,他居然会觉得殷予怀问的很真切。
殷予怀一日能够醒来的时间,并不多。看见书青久久不说话时,只是自己闷着气时,还算好心地提醒道:“如若是需要孤的地方,现在说还来得及。孤一日能醒来的时间并不多,待会孤昏睡过去了,一切便都晚了。”
书青原本被气得想转身离去的心,在这一刻怔了一瞬。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殷予怀同在汴京的时候不同了。
那种浑身的死气沉沉,变为了另一种东西。
自小一起长大,书青太了解殷予怀了。最开始因为怒火没有察觉,但是怔住一瞬,再反应过来时,书青便发现了,一定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但,书青能察觉出不同,却不能清晰感知到是何处发生了变化。
书青蹙眉,望着殷予怀。
殷予怀已经有些昏睡,他没骗书青,这几日,他每日能够醒来的时间,都很少。今日是书青恰巧碰上了,否则可能要守在他身旁一天,才能堪堪待到他睁开眸。
书青还在犹豫之际,就看见殷予怀已经快闭上眸,书青忙上前去。
原本的“诘问”,在这一刻也变了味。
“殷予怀,即便你要做那些事情,何苦如此折磨自己的身体?你自小最厌恶身体的孱弱,如今将自己折腾成了如此模样,是要用这番模样去见霜鹂吗?”书青话说的越来越急迫,他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已经毫无逻辑,但书青控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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