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鹂怔了一瞬,眸中满是担心:“自然算数,只是你的身体还未好,待到你身体好了,我再带你出去。”
殷予怀又望向了颓玉,淡中透着些冷:“这些日子,在下身体不好,可能会麻烦到颓公子的未婚妻,颓公子,不会介意的吧。”
梁鹂一怔,随后同殷予怀一起,望向了颓玉。
颓玉握紧手,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望着恍若一对璧人的殷予怀和梁鹂,突然有一瞬间的茫然。
殷予怀的眸色有些冷,看向他时,与昨日全然不同。
明明在殷予怀口中,小姐是他的未婚妻,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欢喜的感觉呢?只觉得全身发寒,手都在颤抖。
怎么会,一切正如小姐所想呢?
甚至,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殷予怀也不需要颓玉的答案,他被梁鹂搀扶起来,坐到了一旁的软塌之上。梁鹂从小厨房寻来药,用瓷碗端着递给他。
殷予怀没有推辞,一口咽下了药。
直到梁鹂和颓玉都离开,房间之中变成了冷寂的一片,殷予怀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在生气吗?
生谁的气呢?
自己的,梁鹂的,还是颓玉的。
殷予怀陷入了一片茫然之中,这些日子,他是真的以为自己平静下来了。
他都能够真心祝贺了,为何他还没走出来呢?
那场大火只剩下一地狼藉,为什么他还是走不出来呢?
殷予怀来楞住了。
他想起了那具焦黑的尸骨和覆满白雪的坟墓。
他走不出来。
即便现在他知道梁鹂就是霜鹂,但他还是忘记不了,他看见那具焦黑的尸骨之时,心中抑制不住泛滥和腐烂的绝望。
那场大火,一直都在他心中。
他的一切,都被那场烧没了,除了他。
他已经被永远地困在了那场大火之中,那起码,他不能让梁鹂再被困住。
殷予怀踉跄着起身,不过两步就摔倒在地上。
其实这些天,他的身子已经好了许久。但是在这一刻,他感受不到身体的好坏。
那些压抑的嘶吼的一切,重新回到殷予怀的身体之中。
代替病痛,占据了他的身体,研细他的神经。
殷予怀望向梦中那片大火,缓缓地走进去。
出了殷予怀房间后,梁鹂自然地放开了颓玉的衣袖。
她像是没看见颓玉失魂落魄的模样,轻声地哼起了歌:漫山遍野轻摇,星河入梦安枕...”
如若殷予怀在,便会发现,这正是他曾经教给梁鹂的童谣。
颓玉望向梁鹂,只一瞬间,梁鹂眸中的笑便温柔了不少:“熟悉吗?”
颓玉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