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鹂轻声地对桃树说了什么,但是声音太轻了,谁也没有听见。
她缓缓垂下眸,感受从窗边吹过来的风。
其实青鸾说的没错,颓玉的事情,必要性,真的没有那么大。
但是,梁鹂轻轻地勾起唇。
她就只是想知道一件事。
她用了这么久都在确定的一件事。
殷予怀,究竟有多爱霜鹂。
如若可以舍弃谋划、舍弃帝王之位,甚至舍弃生命。
那在他舍弃这一切后,面对她的背叛,他会如何?
她只是,太好奇了。
殷予怀此时正在书房中,认真执笔,在宣纸上作画。
他想为鹂鹂,画一整个屋子的画像。
想到他为鹂鹂画的画像,能够摆满一整个屋子的画面时,殷予怀笑意浅浅。
他的面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是比起前些日子,已经好了不少。
那日虽然落了水,但是没有造成很大的损伤,喝了杨三为他煎的药之后,身子也就无恙了。
殷予怀望着画中的鹂鹂,缓缓地放下了笔。
他走过去,推开窗。
看见书房前面一棵不知名的树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回到书桌旁,拿起笔,简单地勾勒一下形状。
看见秋千的雏形出来时,他拿起宣纸,向着门外走去。
待到他推开门,在院子中等待的杨三忙起身:“殿下。”
殷予怀将手中的宣纸递过去。
杨三忙接过,看了一眼,诧异道:“殿下是想为梁小姐扎个秋千?”
殷予怀也没觉得杨三的称呼有哪里不对,点了点头:“难做吗?”
杨三忙摇头,那日梁鹂在他们的小院扎秋千时,他就站在一旁看着,不难。
只是,杨三轻声询问:“公子是要自己做吗?”
殷予怀点头:“嗯,在下自己做。”
他眸中的笑意很浅,很淡,也很温柔。
杨三的心一颤,那些他还来不及对殿下说出的话,此时好像已经失去了说出的权利。他如何能够在殿下如此欢喜的时候,戳破那些东西
梁鹂瞒着殿下,做了很多事情。
但是真正对殿下造成损害的,其实也说不上几件。
杨三转身,接过宣纸,去准备需要的东西。他的心中还是犹豫了一瞬,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般想着,杨三转身,望向殷予怀:“殿下。”
殷予怀正垂下眸,望着院中那颗被砍了一半的树,听见杨三唤他,轻抬起眸。
杨三怔了一瞬,他已经很久没有在殿下眼中见到如此温柔平和的表情。
这几日的一切都告诉他,能够让殿下喜乐的,只有梁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