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予怀被堵得哑口无言,望着杨三,像看着自己的弟弟一样。他声音很轻:“杨三,你同孤,不一样,孤从前犯了错,你便当孤在赎罪。”
殷予怀说的真挚,杨三也认真了起来。
但是再认真,他的说辞还是那一句:“杨三,不。”
殷予怀没有再劝,他静静地看着天边的月亮,不知道杨三为何如此倔强。
你看他,都没有从前那么倔强了。
殷予怀唇边有了一丝笑。
但就像杨三说的那样,他感受不到丝毫的快乐。
劝服不了杨三,又看够了月亮,殷予怀轻叹一口气。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向屋内看了一眼,随后离开了小院。
推开书房的门,殷予怀点燃一盏油灯。
昏暗的光,立刻将书房中的一切,都映模糊了。
殷予怀提起笔,开始在宣纸上勾勒轮廓。
待到宣纸上的人已经能够看出是鹂鹂时,殷予怀停下了笔。
他静静地坐在软椅上,轻轻地勾起笑。
他曾经说过,他要为鹂鹂画一屋子的画像。摆满一间屋子,需要二十四张画像,那就,从今天的这一副开始算吧。
殷予怀轻声咳嗽起来,他静静地抬起笔,开始勾勒细节。
他甚至在画她衣襟上的一朵刺绣的花时,都很认真。
放下笔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殷予怀也终于完成了,他要为鹂鹂画的第一幅画像。
他淡淡地勾起了一个笑,眼泪在眸中打转:“可惜鹂鹂看不见呢,在下有很认真地在放弃你。”
他没有让泪染湿画,他静静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望向书房中的一切,开始想象二十四副画挂在墙上的模样。
各种各样的鹂鹂,笑着,哭着,醒着,睡着。
他曾经爱过的那个笑容灿烂的少女,他将一点一点地远离。
待他画完这二十四副画,他就不要再爱她了。
梁鹂从软榻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殷予怀已经不在房中了。
她下意识摸向身边,但只有冰凉的一片。
梁鹂有些怔住,殷予怀还发着烧,去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