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茸茸看着他一瞬间好像回到了揽星河畔,那个嗜血,凶残疯癫的随疑。
她起身走到他身边,从后面紧紧地抱着他,沉默地抱紧,看着他后背的伤,狰狞不已。
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地滚落下来。
她知道他难过,她也心疼。
随疑冰凉的身体,好像只有她抱住的地方是热的。
他站在那里,看着窗外,没有火光冲天,感慨地说了句:“当初随千流死的时候,雪阳的人已经打进来了。”
宛茸茸听他的话,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幻境之外的事,温声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
是,这里不过是幻境,一切不好的事都没发生。
随疑闭着眼,将心里的情绪压下去,转过身握着她的手,本想说先找到离开的办法,没想到身子先一晃。
宛茸茸急忙扶住他:“我先给你疗伤随疑。”
她知道他的后背刚被活生生地破开一道长口,肯定很痛。
随疑缓了几口气,安慰地握紧她的手,看向还躺在地上的随千流说道,他以为随千流死了,这个幻境就会结束,现在却还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只能说:“先把随千流安置了。”
“好。”宛茸茸扶着他再次走到随千流的身边,脚下踩过一个硬物,挪开脚一看,是一块黯淡无光的玉扣。
她知道,这是随千流和沈灵云的婚契扣。
宛茸茸看到随千流不知何时张开的手,心绪复杂。
她以为随千流上次真的毁了婚契扣,没想到他还是没舍得,死之前还握在手中。
她弯腰想捡起来,放回到随千流的手中,但是随疑拦住了她:“不要了。”
他说完,脚踩上那枚玉扣,用力一碾,一块完整的玉扣成了粉末。
本来毫无变化四周,周遭的一切瞬间再次陷入黑暗之中,躺在地上一脸安详的随千流散成无数流萤。
随疑看着那唯一的光,全部入了随千流的剑,那把剑从地上悬起,飞到他的面前。
随疑怔了许久,才伸出手,那把剑便乖顺地落在他的掌心。
宛茸茸看着他:“这剑要认你做主人吗?”
“是随千流将这把剑易给我了。”随疑看向剑柄,他记得之前上面写的是‘虚无’。
现在剑柄上没有任何字。
他指腹碰上剑柄,剑便隐入他的掌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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