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识字……”
纪芙薇脸红得厉害,唯恐他因此生了嫌弃。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想来连大字都不认几个的人,在他面前也很难立足吧。
当下,纪芙薇心里便失落得厉害。
“这有什么。”萧晟煜将她的小心思一览眼底,却格外包容地宽慰她,“你是要和我学呢?还是我替你寻个女师父来?”
“陛下若是有空,”她轻声道,“我自是愿意与天下头一等厉害的人学的。”
“我可不是头一等厉害的人。”
萧晟煜当下便笑了,可对上她那双写满了信赖的明媚双眸,就是他否认,也改不了她坚定的想法了。
“那就和我学吧。”他说。
虽说如此,萧晟煜心里还是估量了几分。
不知道能教几次,但总归他做什么都是不会懈怠的。
“话说在前头,若是不肯好好学,我可是要打手心的。”
纪芙薇下意识地便缩了缩手,原想要拿饼干的动作一下就没了。
她偷偷地瞟了他几眼,思度一二,最后觉得自己是肯定不会偷懒的,这才重新放心地去拿茶杯喝水。
将她小动作尽收眼底的萧晟煜勾了勾唇,只觉得小姑娘愈发可爱。
不过猫儿似的小丫头脸皮薄,不好叫她知道他在笑她,不然可会真恼了去,到时候就该他头疼了。
两个人就这么高高兴兴地喝完了茶。
“陛下,都准备好了。”
李顺过来回禀。
纪芙薇抬头看去,就见着他起身欲离开。
他余光瞥见了她的眼神,那几分不舍兴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萧晟煜微顿,硬不起心肠了,心念一转,回头问她。
“可要与朕一道出去?”
“出去?!”她眼睛分明一亮。
“我也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了?”
纪芙薇欲言又止。
她想起来自己还是向二夫人这个小寡妇时,是如何得了厌弃,又是如何被婆婆向洪氏命令说不准如何如何,其中一项便是她作为守寡的“贞洁贤妇”不得外出。
纪芙薇自然是被迫的,不如说她从没有表达自己意愿和被尊重的机会。现在,她早没了被人哄骗着,傻乎乎给向二公子守一辈子的想法与念头。
她就是自己一卷草席落到荒野当个孤魂野鬼,也不想落到那所谓高贵的向家坟地里去陪早逝的向二公子。
若是真要论,她宁可忍着恐惧,去给她的恩人守皇陵。若不是她身份如草芥,陛下不稀罕她……如果真要她赔上这条微薄性命去还那数次救命之恩,她也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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