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后,听得有人来请她过去,长安公主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她是什么意思呢?”纪芙薇面露困惑,趁着屋子里伺候更衣的时候没有旁人,小声地问。
辛夷犹豫了一下。
和连翘、天冬不同,她身份敏感,虽然能力可以,但安排的时候依然当不得头等一批的,如果她不表现出优秀之处,怕是一直会被莲心姑姑压在二流婢女里面。
“这是奴婢的猜测,”她小声道,“纪姑娘就当听个响儿?”
“说吧,我恕你无罪。”
经莲心姑姑教导许久,纪芙薇也能明白有些规矩和门道了。
“外头都传,前儿行刺的事情与汾阳一地的动乱有关。汾阳的洪总督被陛下在非任期结束内召回来,正是有问罪之意,这其中具体的门道外面是打探不来的,奴婢就是想知道也没有法子——兴许纪姑娘与陛下试探一二才能得个结果。”
纪芙薇讶然,她发觉留在自己身边对这些宫女来说,真的可能是屈才了。
但萧晟煜斋戒到了第三天,也就是他一直躲到了今天,一点没提外头的事情,纪芙薇也没主动问过,自然不知道已经传成了这样。
“现如今的情况……”辛夷迟疑了一下,才继续道,“洪家怕是要不好了,但作为汾阳一地名义上的最高级别的郡王汾阳王在其中必然有失察、失职之处。奴婢不知内情,不敢置喙行刺之事是否与汾阳王有关,但一向与汾阳王关系绝佳的长安公主的动静是极迅速的。”
纪芙薇想了半天不能理解。
如果长安公主或是自己想法,或是代表了孔家,真的投靠了汾阳王——毕竟当今无子嗣,眼下年岁上来,群臣心里有想法的还不少——那长安公主为什么又要来与她交好?
“我有哪里值得讨好的?”她更为困惑。
“您代表的是陛下这边啊。”辛夷小声地提醒她,“长安公主这是没法和陛下热络起来,才转了法子寻女眷来,只是陛下后宫空置,宫里头哪个太后都不会赞成她的想法,甚至东太后还可能动怒——宫里是太后娘娘的‘天下’,没有长安公主一个外嫁妇施与的余地的。”
“所以……出了个我之后,长安公主便以为我是……”纪芙薇眉头皱着,“她以为我是……陛下的……”
很难形容此时的心情,纪芙薇表情万分纠结。
“外头不知您与陛下的相处,有些小人之心的,自然会以为……”辛夷以为她不乐意,不高兴了,忙安慰她,“您与陛下是清白的,奴婢们都知道的。”
纪芙薇眉眼舒展了,但这只是她控制了自己的神色。
内里,她一点儿都没有被安慰到。
反而有种怪怪的小郁闷。
似有似无的,好像很分明地存在,但又好像只是过眼云烟。
“可这又如何呢?”纪芙薇转了话题,继续前面的内容,“长安公主这时候再来表忠心……当初为何不避嫌呢?一般藩王之间都不会互相联络,公主既留在燕京,好似眼睛似的,陛下又没有子嗣,她就更应该与到封地去了的汾阳王保持一定距离……”
事关萧晟煜的安危和他的统治,纪芙薇那么信赖又那么崇拜他,很难平静对待。
不如说,她在此事上就是偏心的,说话也不自觉就带了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