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读书很杂,她虽然是以诗词闻名的才女,却并不局限于只读诗作,反而各类杂书或是史学经注等,都有所涉猎,教导纪芙薇这个新人对她来说并不困难。
“另有一个红封,是给阮姑娘玩耍的,”纪芙薇微笑道,“夫子莫要拒绝,我与恬恬可是好朋友。”
阮载恬,便是秦夫子的女儿,才刚刚六岁。原先她在亡夫阮家那儿过得并不愉快,秦夫子也不觉得自己婆婆能把她教好,现在留在夫子身边,平时上课时便特准带来,有莲心姑姑等照顾着,下了课秦夫子再把她领回去。
久而久之,纪芙薇与小姑娘倒是熟悉了起来,两个人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弹琴、下棋,作为交流。
“好吧。”秦夫子还是点了点头。
她眼瞧着温柔,但实际上很有韧劲,是外柔内刚的女子,又有诗书才华,气质卓然,做事出乎意料的有一种果决和坚定。
“主子。”
“什么?”
天冬来与她汇报:“听说明德夫人的宅子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是过了年关在过去瞧瞧还是?”
纪芙薇一愣,不由又愁上心头。
理智上知道她应该搬去自己的院子了,可心里却尤其惦念这儿的园子,照幽居哪儿都好,只是不属于她,她也不想找陛下讨了他住了多年的心爱的宅子去。
“唉。”她又叹一声。
天冬脸上多了些焦急,忍不住道:“临近过年,主子这可不兴叹气啊!”
“还有小半个月呢,怎么这就过上年了。”纪芙薇笑道。
府上就她一个主子,萧晟煜的年会在宫里过,纪芙薇不打算进宫去和娘娘们凑在一道,且不说她才从宫里出来,就是平白无故的她也不好进宫去,顶多在诰命夫人入宫的时候一并递了牌子去拜年。
若是再晚一些,搬了院子,那还能趁机和皇帝、娘娘们表示感谢,也不至于没有话说。
至于娘娘们与她提的,她模模糊糊有个印象,但她确实还没寻着路子,有方向了,但她觉得自己还能再做得更好一些。
只是她和陛下——
这就是更难掰扯的了。
好似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线团,她觉得自己比之前更喜欢陛下一些了,但陛下的态度又叫她有些估摸不准,若是她一头热,那她便觉得还不如不点破,就如之前那般的模样,让她一个人静静地处理这份心情。
但不管她的恩人对她是什么看法,总归要见到人再说。
可最近事情实在是多。
“陈世子出去牢里了啊……”她叹了一声,“今儿是出来了他的处理结果了吧?”
“是的,”辛夷打听完回来了,“不过他现下已经不是世子了,陛下夺了他的世子之位,又有这牢狱之灾在身,怕是科举也无望了,如今已经成了白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