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荷花池上,水汽冲散了那股无处不在的暑热。
小舟缓缓地荡着,并无特定的目的。
“快了。”萧晟煜轻声道。
“嗯。”
纪芙薇自然知道婚时放在了玄序中旬,杪秋时候,钦天监算的日子,天不至于太冷,不似隆冬需要格外厚重的衣衫,但也不比夏秋。
细究来筹备时间也是大半年,不至于叫人觉得婚事过于匆忙而小瞧了准皇后。
纪芙薇已经选过了一次婚服的样式,宫里自然不可能只准备一套凤袍,她大略挑了几款中意的秋冬时候的霞帔,眼下绣娘们正紧赶慢赶地做着。
再有一两个月,她就该第一次试衣裳了,等嫁衣出来,她穿过之后再按照需要进行小修整。
除此之外,凤冠之类的也在紧张的准备之中,是萧晟煜亲自设计的,纪芙薇只看过了他画的花样子,就知道自己拒绝不了。
至于萧晟煜那儿,自然不会有人怠慢。
不过实际上宫里早早就为皇帝大婚做了筹备,一开始的时候谭太后娘娘每年都会问一声,衣裳几乎是几年一做,结果到了后面,眼见着陛下不肯松口,娘娘才不再多问。
到如今,旧时准备的那些虽然不能拿出来穿,但款式、图案之类的还能用来给陛下参考参考,反而比因为皇帝不断提出新要求而反复修改的凤袍要好处理。
近来,萧晟煜尤爱浅色的衣裳,瞧着瞬间年轻不少。
只是他素来沉稳,气质卓然,沟壑自在胸中,最是清风朗月,芒寒色正。
纪芙薇是好久没见着他了,只觉得格外思念。
他一身吉良色的绸锦长衫,胸口是金线绣的盘龙,一双黑目炯炯有神,宛若真龙盘于衣衫之上,衣边是刺绣的三兰叶忍冬纹,在生机中又不失为独有的稳重和沉淀。
他带着温柔的笑容,专注地看着她,不论她嘀咕什么,他都一应接下,温声哄着。
纪芙薇看着看着,脸上便染上了几分红晕。
她也想不到,他这般卓尔不群、英姿俊逸的人居然会这么认真地喜欢着自己。
“笑什么?”他问。
“我高兴呀。”一双漂亮的猫眼弯成了月牙,“能和您在一起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