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上,一点灰尘不曾沾染。
谢屿盯着风筝。
须臾,婢女送来茶盏,谢屿回神,他一边喝茶,一边做了个决定,撂下茶盏,往屋外疾步走去。
不多时,小青收拾着茶盏,却见梁氏慌慌张张:“侯爷呢?”
小青奇怪:“好像有急事出去了。”
梁氏几乎眼前一黑。
小香斋。
宁姝陪谢知杏写字。
自上回,在谢知杏面前漏馅,宁姝不止看看话本闲书,还提笔练字,当然,书法不是一蹴而就,她觉得自己能把字写小,写明白了,就很不错。
谢知杏写得比她快点,拿张纸,掭了下笔尖,捣鼓画画。
一大一小,都在安静地做自己的事,不需言语,也格外轻松快活。
不一会儿,宁姝手腕有些累,她搁笔,却看谢知杏拿着宣纸,凑到她面前。
小女孩眨巴着眼睛,有些期待地说:“阿姝姐姐,你快看看我画的。”
最近谢知杏刚学山水画,人物全靠她自己平日的观察,纸上是个女性,挽着少女的发髻,眼睛大大的,轮廓柔和,画得虽简单,却也很有趣。
宁姝眼前微亮,问:“这是谁?”
谢知杏嘻嘻笑着,说:“这是我梦里,我娘亲的模样。”
她耍了心眼,其实她梦里的娘亲,总是看不清脸,这张画,却是照着宁姝画的。
她隐秘地希望着,宁姝能发现这点小心思。
然而,宁姝只道:“画得真好。”
谢知杏心内蒙了层灰,她猜到,宁姝未必不清楚画中人是谁,只是,不想和她讨论这个罢了。
虽难掩失望,谢知杏没说什么,她把画拿回去,埋头添添补补。
宁姝心底也叹口气。
这两天,她专注谢知杏的支线,但没有推动,其实,谢知杏的烦恼,就是她对母亲这个角色的执念。
最好的方法,是成为她“母亲”。
当然,那条路禁止通行,她选择的是谢三,她可没想弄什么禁忌恋。
她没再说什么,翻看谢知杏的课业,帮忙检查有没有错漏,才翻到第三页,忽听门外传来一阵稳重的脚步声。
宁姝抬眼,却看谢屿迈步进门,他一身玄青色腾云纹圆领袍,头发束在漆纱笼冠里,武官的朝服穿在他身上,威严更胜,漆目微凝,不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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