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有放开的意思。
宁姝靠在椅背,她微仰着头,即使是处于被绝对碾压的一方,她清亮的眼中仍然一片冷漠与傲岸。
与谢峦的倨傲不同,她这股子劲,是埋在骨子里,即使在这种境地,也绝不露出半分自馁。
也是这一刻,谢屿明白,自己究竟被何所吸引。
她是那样活生生的,一旦闯入他们的世界,就注定吸引他们的目光。
再抑制不住自己,他喉结上下一滑,低头往前倾,然而,他的唇却没碰到她的额头,只落在她鬓发上,因宁姝侧过脸,躲开了。
她似乎有点生气,抿着嘴唇,却也知道言语无用,不肯再说话。
谢屿捏紧扶手。
下一刻,门外传来谢知杏的脚步声,宁姝透过谢屿的肩头,看到谢知杏站在门口。
谢知杏手上捧着盘子,盘中樱桃鲜红欲滴,呆呆地看着谢屿和宁姝。
她上了女学,已晓得男女授受不亲,再加之天生聪慧,又何尝不知,谢屿和宁姝之间的不妥当。
宁姝看着她,微松口气,唤了声:“阿杏,去唤人!”
谢屿回过头,看着谢知杏,一语不发。
“阿杏!”宁姝又道。
谢知杏盯着宁姝。
她骤地颤了下,盘中落下一个樱桃,樱桃滚落在地,直碰到门槛,才悠悠停下,与此同时,她眼眸暗下去。
她放下盘子,双手拉住门,合上本来大敞的门。
透过越来越小的门缝,宁姝眼神惊诧。
谢知杏不敢回想方才宁姝的眼神,也不敢想象自己这么做,宁姝会不会恨她。
一念善恶,她选择恶。
只要宁姝嫁给父亲,她就有娘亲了。
一个最好的娘亲。
可是,谢知杏的手指在颤抖,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做错了,快挽回,脑海也蓦地浮现,就在不久前,宁姝直视着她的眼睛,她说,她相信她。
宁姝相信她会帮助自己。
她不想和谢屿在一起,她从来就没有生出攀附侯府的心。
可是,谢知杏浑身颤抖,她刚刚做什么了……她把她落在那里了!
宁姝说她不愿意!她向她求救!
她无知无觉,浑浑噩噩地走着,早已泪流满面。
忽的,听见有人叫她:“阿杏,你怎么了?”
正是谢峦。
谢知杏骤然惊醒,她猛地跑过去,上气不接下气:“三叔,求求你了,快,快救阿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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