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寅月峰储书阁角落里,陆恒和宁姝,坐在一张仙梨木桌左右两端,
宁姝手指放在书页上,一字一字地读着,陆恒则着手处置宗门事务。
桌子中,放着一叠蜜渍灵葡萄,宁姝伸手拿一个,不一会儿,陆恒就会伸手拿一个。
阳光熹微,浅浅荧光流溢四周,翻书声窸窸窣窣,无声更胜有声,似乎无人能够横插进去。
徐辛夷靠在不远处的书架上。
他磨磨后槽牙,他不想跟他们有任何交集的,可是……手里的捭阖剑,正在“咔咔咔”地颤抖。
声响越来越大,已经成为让人不可忽视的噪音。
陆恒抬眼,微拧眉头:“捭阖剑可有何事?”
想起白穆说的八卦,宁姝也停下来,打量徐辛夷,几天没见,他看起来和往日倒没什么差别。
他估计是找到解决办法。
却见徐辛夷几步走来,他眼神闪烁,不情不愿,道:“老师。”
宁姝:“……”啧啧啧上次在这里见面,他可质疑她是小偷呢。
她傲慢地斜睨他:“何事。”
徐辛夷手上抓着捭阖剑中心,将它横着丢到桌子上,“砰”的一声,仙木的桌子都被砸得震了几下。
这么大声响,宁姝险些本能地颤了一下,为了把住教习的气质,愣是眼睛都不眨。
陆恒不悦:“你做什么?”
徐辛夷盯着宁姝,道:“捭阖剑不肯出鞘,它的意思是……”似难以启齿,徐辛夷闭上嘴,不说话了。
神剑之所以是神剑,便是在修炼到大乘境界,能与主人有心理感应。
人即剑,剑即人,只是,按徐辛夷目前的修为,还无法和神剑人剑合一,所以有时候,还得容忍神剑,比如现在,徐辛夷是被它弄得没脾气。
宁姝:“所以?”
他终于挤出剩下的几个字:“它想见你。”
陆恒额角一跳。
就在他话音刚落,捭阖剑的“咔咔”声稍稍停歇,没有方才那么厉害,似乎在宁姝面前,它变得乖顺,不那么叛逆。
宁姝又好气又好笑,这捭阖剑什么毛病啊,之前不情不愿被她强拿,现在又倒逼它主人带它来见她。
相较雪剑通体雪白,捭阖剑以玄色为主,剑鞘古朴,剑柄上盘旋着衔珠龙纹。
宁姝握住剑柄,拔剑而出,见到乌亮的剑锋,堪称轻而易举。
这有什么不乐意的?
她把剑送回剑鞘,拿起它,丢给徐辛夷:“可以了。”
徐辛夷一语不发,当着宁姝的面,一手捏着剑鞘,一手握好剑柄,用力拔剑。
没拔动。
他又一次把剑丢在桌上,气得骂了声:“又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