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是我们班班长刘星泉,这是颜真。”沈路瑶上前将一个枕头垫在路阿姨的背后,扶她坐起来。
“刘星泉?家长群里天天都在夸你,年级第一,出了名的好学生。路瑶,你可要向着你们班长好好学学。”路芬芳看着刘星泉不住点头。
刘星泉赶紧喊了一声路阿姨好,他看起来已经很习惯被家长们当面称赞。
路芬芳又把目光转向小真,“颜真,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哎呀,长得也好。”她转头对沈路瑶说:“还不快点让人家坐下来。水果快拿出来给他们吃。”
“阿姨,您别客气呀,我们一会儿就走了。”
这位路阿姨显得很不好意思,她不住地对刘星泉和小真表示歉意,说自己身体这样,只能让沈路瑶忙里忙外,真是让女儿的同学见笑了。
然后她疑惑地问刘星泉是不是沈路瑶在班上出了什么问题,才会让他们到访。
刘星泉赶紧摇头。小真看着刘星泉这犹犹豫豫的神情,心知游说沈路瑶参加比赛这事要被堵在他喉咙里了。
路阿姨一脸虚弱地躺在床上,在家里忙碌地只有沈路瑶一个人。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游说沈路瑶去参赛的好时机。而让小真颇为吃惊的是路阿姨的浅层意识。从他一进入沈路瑶的家,他就感觉到了路阿姨那暗沉的情绪,犹如浓厚的黑雾——由痛苦和绝望混杂而成,弥漫在空气之中。
小真曾经多次品味过这种情感,在智慧生物的医院里尤为常见,那是将死之人的悲痛,对人生放弃希望的绝望。在一接触到那个情感的那刹那,小真就忍不住扫描了路阿姨上半身,她的生命体征平稳,虽然有些虚弱,但并不像身患绝症之人。
她应该没有得什么无药可救的绝症,但她的情绪却毫无求生之意。这并不是一件好事,这种心态会指挥大脑让她慢性死亡,而浓厚而暗沉的情绪会像毒素一般向四周扩散,蔓延入周边之人的心中。沈路瑶,她的女儿,原本浅蓝清澈的浅层意识如今也已被渗入了这浓厚暗沉的毒素。
小真注视着路阿姨,他开口道:“阿姨,我们是想动员沈路瑶参加校运动会。”
“校运动会?”路阿姨显得有些疑惑,她问沈路瑶:“你要去比赛?”
“妈,我已经回绝了。”沈路瑶坚决地摇头,“我去训练的话,晚上煮药就来不及。”
路阿姨轻声说:“可这是学校的活动,你参加参加也好。”
“妈,我不参加。”沈路瑶转身对刘星泉和小真说,“我妈需要我照顾,我现在真没心思去比赛。”
刘星泉沉默了,这种理由的确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但小真感觉到在沈路瑶说出这话后,路阿姨的情绪明显又低落了一些。他开口问道:“请问路阿姨是得了什么病……”
路阿姨拉起了盖在身上薄毯,刘星泉低低地啊了一声,因为毯子下,路阿姨的一条腿裤筒空空荡荡。她拉起裤管,这条腿自膝盖下被完整地切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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