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不知道。”元文星十分坦率的摇摇头,“我是偶然在母妃宫殿撞见她跟元裘流密谋,但是因为害怕,也不敢查探,也不敢跟任何人说。”
“那你为何,要告诉我?”
“算是报答吧。”元文星一脸无所谓,“毕竟,你似乎被隐瞒了很多事。”
闻言,文昭沉默了下来。
“我不太聪明,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对你才能报恩,只能把我自己知道的告诉你。”元文星苦涩的笑了下,“好在,我终于要离开了,这一去,也算是解放了,只希望你能过得好。”
“多谢。”听着算得上半个死对头的祝福,文昭心里有些奇怪的感喟。
“天色不早了,我也该走了。”文星起身拿起那个包袱就要离开。
“对了!”刚走到门口,清丽朴素的少女回头看过来,“我之前一直以为,你骄纵任性,元裘流是管束你的那个人,但好像我错了。”
“似乎,你才是拴着野兽的那根锁链。”
“公主,您怎么了?”
发呆的文昭愣愣的看着沁如,终于回过神:“沁如?”
“奴婢在。”
原本刻意被遗忘的事情,被元文星彻底从尘封的记忆中扯了出来,即便想要忽视也不行了。
文昭揉了揉额角:“去坤德殿。”
沁如愣住,却看见少女径直走了出去,只得连忙跟上。
坤德殿自从皇后柳沐去世后一直被尘封着,除了洒扫宫女,没有任何人还会来这里。
文昭看着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器物,忍不住心头涩然:“锦屏呢?”
听了消息的侍女连忙上前:“奴婢在。”
文昭挥退了其他众人,慢慢走到先皇后的书桌前,一面看着上面工工整整的文房四宝,一面问道:“母后当初,为何重病?”
锦屏一愣,然后十分恭谨的低头回道:“回殿下,先皇后当年生产时落下病根,随着年岁越长,身子骨愈发严重,中秋夜宴又受了怒气,惊惧之下心神俱损,这才撒手人寰。”
“是么?”不轻不重的一句,让人心里有些发毛。
锦屏咽了咽口水,低声称“是”。
“那我母后与皇兄关系不好,是为何?”
“这”锦屏喘了口气,白皙的额角渐渐沁出汗珠,“这奴婢也不大清楚。”
文昭笑了声:“你是母后贴身侍女,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故意瞒我?”
“这公主恕罪,奴婢实在不知!”锦屏伏地叩首。
“一无所知?”少女声音加重,透出几分隐隐威胁。
“只只知道,似乎是,是皇上的举措,让先皇后心有不快。”
举措?什么举措?
文昭眯了眯眼,看来当初那位锦莲嬷嬷也没对自己说真话啊,垂眸看着地上诚惶诚恐的侍女:“起来吧。”
锦屏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就看见公主离去的身影,这才敢伸手擦了擦汗:没想到一向任性的公主,发起怒来跟皇上也不遑多让。
回了重华殿,文昭让众人退下,只留下沁如,端了茶抿了口:“沁如,你是我在这深宫最信任的人,可也有事瞒着我?”
沁如登时跪下,沉默不语。
文昭“呵”了声,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别的:“你也是元裘流的人,是么?”
沁如咬着下唇,眼泪落了下来。
知道问不出什么,少女转而说起另一件让她不解的事:“你为何会为他做事?”
侍女咬了咬牙:“皇上他,洞察人心。”
“你有把柄在他手里?”文昭问道,“你的家人?”
“殿下,皇上身份尊贵,对待奴婢这种身份低贱者,还不是轻而易举。”
“你为何不找我?”
侍女苦笑了下:“且不说公主心性如何,只说皇上品行,又有谁相信他会胁迫一个侍女呢?”
文昭默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