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看样东西。”
说罢,他搜刮出了贴身的锦盒。而锦盒中,一条花纹毒蛇正蚊香般盘着。
“这一条叫白节黑。”他同她介绍道。
“这条蛇咬死人来很厉害吧?”
“别碰!”见温素有伸手要来碰的意思,白衣公子即侧身一顿,护住了锦盒不叫她去摩挲蛇纹,惊魂后稍显平静道:“它带着毒。你若是想碰碰蛇,我明儿带其他的来见你。”
她看的果然不错。
此人体质特异,不怕毒蛇。温素随即点头道:“这样也好,遇见仇家便放毒蛇咬它,今年还真是热闹,也不知道台上认不认毒蛇做暗器。”
他心思还在和温素骑马上,听见甚么暗器还觉着是她在瞎比喻,没当回事儿。耳侧传来几声翻身下马,勒马拴绳声皆做充耳未闻。
收起锦盒后便匆匆问道:“你是一个人来的?若是不介意我们现在就可以……”
他想现在就回到南疆,回到千里马场,和一个他喜欢的姑娘一齐回去。
中原再多的纷纷扰扰和他没关系。
“云景!”
温素不胜雀跃。
她没有猜得到眼前白衣公子想着甚么,她只是静下心去听方才两匹烈马的交错啼声,心中想着会不会真是云景与英雄前辈。
果不其然,去了快满整两天,她确是稍有担心。不时已站起身来迎着云景将他向白衣公子桌前拉。
“我为你介绍这位是——”
他心凉了半截,与姑娘相识两天,可从没见她忽而死水化活过。
原来他心中这个最完美、最温柔、最值得亲近的姑娘身边已经有了别人。他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这种难熬的挫败感和刀割似的阵痛就已经足矣将他吞没。
白衣公子蔫蔫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慕容玦。”
温素仰起头来,惊奇地瞅着他道:“你也姓慕容?”
他呆呆地,失魂落魄地问:“还有谁姓慕容?”
温素再道:“我说的那位慕容正是当今封地冀北的慕容王爷慕容涛。天下姓慕容的虽多,可来武林会的慕容却只有他一个,不过今年不同,算上你,便有两个慕容。”言毕,她又再提起:“对了,我还没说完,这位是我师弟,他叫云景。我叫温素,我们俩同属绝情门……”
“错了。”
慕容玦的脸色铁青,变得冷傲,似他昨日被围攻时的疏远,似他昨天根本没有痴痴地隔着青石板路痴痴望着温素离开,此番巨变几乎是转瞬之间。
他盯着温素,说不上是愤懑还是凄凉,道:“今年也只有一个慕容。”
“我们走!”骆飞听罢一刻也不敢耽误,弓腰拜了拜温素即连跑带颠地跟着慕容玦朝客栈门外走去。
“这人谁啊?”
云景摸不着头脑,拿额头抵了抵温素的。
她亦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言不语,似乎心有答案却不便猜疑。
他方才还以为此人对师姐有些逾越心思,不然怎的见着他便失魂落魄。可方才那模样反而似有不共戴天之仇,着实是个怪人。
客栈门外,
徐英雄拴完了马,提着拭得很干净的长剑,转弯要进客栈,恰好与慕容玦肩膀碰着肩膀擦身而过,刚要讨个道歉听听,却撞见慕容玦怒火勃发的一双眼,嘴里则正气愤地喃喃道:“我当是什么天仙般的人物,原来也不过滥竽充数的野狐禅。”
他随即拿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精神,就此作罢。
踱步走向呆立在客栈中央的温素,徐英雄的烦闷也一扫而空,一句温素妹子还没说出口,温素早他一步先开口道:“英雄前辈,慕容王爷是不是有个儿子?”
“是啊,怎么了?”徐英雄脑袋空空,愣了半晌才一拍脑门,眼神精光乱放道:“你看我这记性,我想起来了,我为甚么在绝情门不远的那家客栈等你——便是请你去护送慕容王爷他小儿子去,你看,聘书就在我内兜藏着呐!”
徐英雄的手紧了紧,已经抓住了贴在胸膛最左侧离腰眼差不多位置的内袋,抓住了藏在内袋里折了叁折,只剩手帕大小的一封印着红封花的信。
温素将信纸一抖,目阅十行,一封信写的龙飞凤舞,其字如其人般旷达,所撰大多是委任用的客套话。
唯独“吾子慕容玦”这五个字一眼看去平平无奇,吟出后才可谓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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