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阿昌唾沫星子横飞的描绘,饱读诗书,颇有才干的顾氏整个人也是听得脸色煞白。
“这些都是你亲眼所见?”
“是的夫人,小人嘴笨,但句句实情,大獠首也在当场,回头夫人你问大獠首就知道了。”
“好好好,辛苦阿昌兄弟了,大獠首可还有何交待?”
等到阿昌言罢,顾氏目送着阿昌离开之后,这才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浊气。
一旁的顾帐房已然喜欢得眉飞色舞。“好好好,现在妹妹你终于可以放心了吧。”
“愚兄就说嘛,你家夫君吉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
看到大哥那副模样,顾氏幽幽地轻叹了一声,这才缓缓言道。
“有没有事,现在可不好说。”
“妹妹你此言何意?”
“程长史率军进驻薛州,又召泸州诸獠汇聚于此,对于我夫君如何惩治一直未有定论。”
“你觉得是有事呢,还是没事?”
听到了顾氏之言,顾帐房瞠目结舌,半天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难不成,那凶名赫赫的程三郎还想要致我那妹夫于死地不成?”
“这倒不会……”顾氏抬手轻抚了抚额头,笃定地摇了摇头。
“若是我夫君犯得的死罪,他又何必至今未将我夫君擒下。”
“借着杀叛军立威之际,拿下我夫君,想来一干薛州獠人也不敢如何?”
“等到泸州诸獠齐聚于此,他在一声令下……”
“所以,小妹觉得,性命应当无碍,就是不知道会受什么样的惩处。”
说到了这,顾氏轻抚着孕肚,不禁一声轻叹。
“那这,这可如何是好?”顾帐房顿时又紧张了起来,眉头深锁。
“大哥你……你还是先去帮帮忙吧,无论如何,万万不可怠慢了程长史还有那诸州獠首。”
“好吧,可是我去了,妹妹你这边。”
“放心吧大哥,我夫君性命无忧,小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对对对,这话在理,那为兄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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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州至诸獠州,现为已经全部修通了水泥官道,所以现如今也安排了驿站。
按照唐制,三十里一驿,程长史在那薛州大获全胜的消息,经王郎将抄录于捷报上之后,便以最快的速度飞报泸州。
泸州城内,李恪与房俊二人正在房中闲坐,二人也有些心神不定。
毕竟都太年轻,原本觉得泸州诸事,自己等人来了,也就是跟程三郎所言的一般。
搞搞经济扶贫,顺便赚上点财帛,安安稳稳三年五载之后,拍屁股回长安。
可结果,眼下,那薛州獠人突然一下子蹦了出来杀人放火叫嚣造反,顿时让人实在是有种措不及防之感。
好在,程处弼当机立断的亲率千余精锐而去,这才让李恪与房俊心中稍安。
可是程处弼离开之后,一直还没有消息传回来,让这哥俩开始有点寝食难安。
李恪忍不住大巴掌拍了拍案几,颇为唏嘘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