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弈擦了擦手重新戴上口罩,目视车辆停靠。
嗤——
今晚最熟悉的声音响起,漆弈看一眼蓝色工作服的司机,在看一眼标注0:45的时间,笑了一声走进车厢。
车门在身后关闭,他转头打量车内的乘客。
只有摄影师、小眼睛和狗蛋,两个女高中生不在。
他们三个看到漆弈上车后都投来了视线,前两人更是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漆弈回以明媚的笑容,一双眼睛盛满了灯光熠熠生辉,宛若月下两洼清澈的潭水。
他走到摄影师身边,对他说:“我可以摸摸你吗?”
摄影师愣了一下,眼中露出不解:“啊?为什么要摸我?”
漆弈蹙眉微笑,眼中流露出些许哀伤:“你长得很像我死去的弟弟,我想欺骗自己把你当成他,再次感受一下他的温度。”
虽然是很扯淡的理由,但配上他那双过分美丽的眼睛,没有人能够将怀疑的话说出口。
所以摄影师只是稍微纠结了一下就叹气点头:“好。”
漆弈得到同意后,先是闭上眼睛,然后缓缓伸出手。
手指最先触碰到的是温热,充满弹性的肌肤,他甚至能够感受到皮肤下的血管正在输送着血液。
真是充满活力的生命。
感叹一句,他挪动手指,摸到了更加柔软的湿润。
“好了吗?”
被一个大美人摸脸总归有些不好意思,摄影师挠了挠脸催促道:“你摸到我的嘴了。”
“好了,”漆弈收手插兜,睁眼笑道,“已经够了。”
在他眼中,摄影师是面色微红的年轻人模样。
“那就好,”摄影师搓了搓有些发烫的脸颊,“快坐下吧,小心等会刹……”
话还未说完,冰冷的触感一闪而过,他看到有猩红在眼前飞起。
“车……”
他愣愣低头,看到自己喉咙边横着一张薄而锋利的铁片,而自己脆弱的咽喉也被割开。
肌肉裂开,皮肤受力向反方向蜷缩,喷射着滚烫的血液,将悬挂着的玩偶都溅上了红色。
这咽喉的伤口宛若一张大嘴。
和他脸上的十八张嘴半斤八两。
十几秒前,漆弈左右两只手竟然同时摸到了唇瓣——他摸的地方本该是苹果肌的地方,怎么可能有嘴。
但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却还是正常人类的模样。
于是他瞬间明白,这辆诡异的公车不仅屏蔽了他的记忆,还有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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