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飞逸没忍住,跑了过去跟他说话。
可无论他说什么,小男孩都不肯理他。
苗飞逸把兜里仅剩下的一块糖递给小男孩,小男生这才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后冷冷地说:“我不要。”
打那之后,苗飞逸一有机会就会去找那个小男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说同情也好,说可怜也罢,总之,苗飞逸三天两头地出现在小男孩身边,各种嘘寒问暖,体贴关怀,就算是个雪人也该被融化了。
后来,苗飞逸知道了他的名字,他的班级,还知道他身上总是有消退不下去的各种淤伤,有时候腿还会一跛一跛的,问他,他也不肯说什么,只说是被打了。
被打了?被谁打的?父母?亲戚?别的小朋友?
年纪幼小的苗飞逸无法理解背后错综复杂的原因,在他的世界里,家庭原本应该是温暖的代名词,有关爱,有嬉闹,有快乐,有糖果,有玩具,有爸爸的抱抱和妈妈的温言软语……
可这些,那个叫做罗亚的小朋友似乎都没有,也从来不曾拥有过。
他有的,似乎只有冰冷与仇恨,戒备与阴翳。
还好,那个叫罗亚的小朋友最终还是接受了他的存在。
苗飞逸给他带好吃的糖果和零食,陪他聊天,陪他玩耍,偶尔还会懂事地偷偷带一瓶红花油,给小罗亚揉淤青。
两个孩子就这样相扶相伴地长大了,苗飞逸成了罗亚世界里唯一一道光,那种温暖,是罗亚一辈子不想离开的依赖。
……
“飞哥,你怎么了?”
看到苗飞逸忽然陷入了沉思,曲扬轻轻唤他。
“没事,想起了一些旧事而已……”
曲扬原本想问,罗亚小时候是不是挺惨的,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算了,干吗总去打听别人的隐私,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罗亚从小就没什么朋友,自己的私事也从不会对别人说,他开店赚钱这些事,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已,甚至连他家里都不知道,所以现在他愿意带你一起去看店铺,证明他真的把你当朋友了,你们两个人要好好相处,以后别总互相怼来怼去了。”苗飞逸客观地说。
他心里挺高兴的,罗亚的人生,终于有了除他以外、还可以被他当成是朋友的另一个人存在了。
或许多一个朋友这种事在其他人的生活里,是件极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对于罗亚来说,却是一次重大的进步。
可能这两个人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苗飞逸还是希望他们可以好好地相处下去,能够彼此珍惜这样一段缘份。
不管是什么缘份都好,只要出现了,就该被温柔以待。
“切,才不稀罕——”曲扬嘴硬道。
可话是这么说的,曲扬的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至于为什么高兴,曲扬却未曾细想。
管他呢,老子就是高兴,谁管得着么?
周五下课后,曲扬回到宿舍收拾好东西,问苗飞逸:“飞哥,罗亚让我们两周末去他那住。”
“哦,他跟我说了。”
“他一会儿开车过来接我们两一道过去,你不收拾一下东西么?”
苗飞逸顿了顿,说:“我就不去了。”
“哈?什么?你不去?”
苗飞逸点了点头,“不去了,我周末有别的事,你自己去吧。”
“那我也不去了,就我自己,多尴尬啊。”曲扬停止了手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