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油的车子追逐夜色驶进了市郊的别墅园区,郑乘衍在道边挪好位置,下车绕后备箱把王女士吩咐要买的东西给拎出来。
闻雁书在路灯下等他,郑乘衍走过去,冲对方伸出一只手。
地面投了两道斜长影子,闻雁书犹豫再三,指甲剐蹭着衣兜里的布料。
“进屋就松开,”郑乘衍保证道,“我们一年才回来多少次,装装样子。”
离屋子也就几步路远,闻雁书把手搭上去:“给阿姨买了什么?”
“几瓶安神香薰,她说最近睡眠不怎么好,我不懂这些,每种味儿都给她来了点。”郑乘衍用指肚捻了捻闻雁书手背,“没准儿吃完饭就喊你帮她挑了,你别嫌她唠叨。”
几句话磨平牵手前的诸多顾忌,闻雁书说:“不会。”
踏过门前庭院,郑乘衍的脚步却慢了下来:“我没骗你吧。”
闻雁书正瞅着木桩围栏里的花卉识香,闻声转过头来:“什么?”
郑乘衍说:“我掌心的温度。”
光线不足的情况下他不确定闻雁书脸上是否闪过赧然,只觉与他相贴的手掌忽然松了,但他故意扣紧了对方的手,蹭动间磨热了彼此的掌纹:“为这么句话就把我甩开,我会以为你很在意那一晚。”
闻雁书还想搜刮句合理的话辩驳,郑乘衍就推开了半掩的门:“谁家电视开那么大声?”
偏厅的雕花屏风后立马晃出个人影,长发绾成松松的髻,周身一袭杏色的居家长裙,王听筝的名字和模样同是偏温柔,出声却打破了文静的表象:“我说嘛!我跟老郑打赌说年轻人回来肯定得牵着手你侬我侬的,他偏说俩大老爷们没那么黏糊,以为都跟他似的不解风情呢。”
郑乘衍言而有信,进门后就放开了闻雁书的手,边换鞋子边跟他妈闲扯:“我看你也挺不解风情的,三十多年老夫妻呢,见天儿就‘老郑老郑’地喊,哪天雁书也对我改口了我可接受无能。”
闻雁书无端被点名,直身看了郑乘衍一眼。
这举动落在王听筝眼里便成了眉目传情,她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直接把问题砸给话题中心的人:“雁书,你平时都喊他什么?”
闻雁书实话道:“喊全名。”
郑乘衍见缝插针,把一纸袋的香薰递给王听筝:“行了妈,你别为难他了,跟老爸下了什么赌注?”
在闻雁书听来,比起解围这更像是欲盖弥彰,好歹王听筝不执着这茬了,扒拉开袋子看了看:“就杂志上那款新包……哎你们先坐,我把东西放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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