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斐利的产品包装部陈列的历年香水瓶在他脑海里都有清晰轮廓,不仅如此,他的调香室还另外收藏着诸多品牌的香水,每一支包装设计他都有印象。
但是郑乘衍放在他手边的这一个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市面上没有,格拉斯小镇的原创店里更是找不出第二个。
闻雁书睁大眼,把做工精致的玻璃瓶握入手中,用指肚轻抚每一道打磨光滑的棱。
瓶子是正方体设计,内部却是一颗人类心脏的形状,脉络根根分明,主动脉与喷管相连,如果里面灌有香水,大概每一次挤压都在牵连心跳。
瓶盖是水蓝色的金属体,闻雁书打开又合上,反复两次后便舍不得再折腾。
他想起郑乘衍的秘书曾说过每年重要节日为老板家人准备的礼物都是由她来着手,便问:“这是你的秘书在国内寄过来的吗?”
郑乘衍没等到一句夸奖,反而得来一场冤屈,顿时受苦足足十余个小时的双手都叫嚣着痛麻。他紧贴上闻雁书后背,佯装不高兴:“这是我亲手做的,教我用机器的那个师傅都被我烦得不行,可是我又想尽力做得完美,结婚纪念日已经错过了,我不想连你的生日也错过。”
闻雁书自知理亏,决定以后再也不先入为主揣摩人,他隔着冰凉的玻璃描摹心脏血管的纹路,像亲眼看见海水在里面流动:“对不起。”
“收礼物说对不起,你什么人啊。”郑乘衍的语气却全无责备,捋一把闻雁书后脑勺的头发,一手支在床上,一手和闻雁书一起感受瓶身的温度,“这枚瓶身像你,有棱有角的,每个人见你的第一眼都认为你不好接近。”
藏在躯壳里的心脏无法轻易触碰,但总有办法把它看透,郑乘衍的食指敲在蓝色瓶盖上,说:“这是格拉斯的海,你创造的每一缕独特香气都从遇见它开始。我很少了解你在法读书的故事,希望你以后多跟我说说。”
一声轻响,盖子被拔开了,此时的玻璃瓶身早被闻雁书的掌心捂热:“海水连通着这颗心脏。”
挤压喷头暂时只能洒出气体,郑乘衍的手从喷头上落下,顺势裹住了闻雁书的手背:“只有用心打开你的人,才能读懂你香气里的故事。我在读你,也在填满你,你有没有感受到?”
闻雁书后背被覆住的那一片持续升温,他收紧拳心,枕在自己的小臂上偏头像侧后方看:“谢谢你,我很喜欢。”
郑乘衍伏在他上方,躯体之间蹭着黏腻的薄汗也不愿分开:“谢谁呢,说清楚啊,那天喝醉了怎么喊的?”
闻雁书清醒着不太能喊出口,可他是真的喜欢这一件礼物,迟疑分秒便昂起脸去亲郑乘衍的嘴。
今晚才学的接吻,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还很青涩,只浅浅地在对方的嘴唇上啄了几下就宣告结束,连舌尖都规矩着没探过去一分。
郑乘衍不逼迫他,抬高点身子把身下的人翻过来,帮闻雁书理好乱糟糟的衣裳。
白色飘带皱巴巴地耷拉在一旁的被面,闻雁书瞧一眼便移开目光,一秒钟都不愿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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