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梨梨抱着几本参考书排队结账,都到了这时候她仍在庆幸,还好自己已经把书选的差不多了,不然以现在的心情,恐怕是要踩雷。
两拨人在款台碰见,她戴上耳机听歌,只当眼前空无一物,对那群同学熟视无睹。
许渊知坠在队伍最后,他不愧是个聪明人,只看一眼便知道当时的谈话怕是被她听见了。
他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祝梨梨已经不想听了。
把书放进车筐,风很冷,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地透着股懒,立春之后温度仍低,但已经有了春的意味。
骑单车回家,她自以为掩盖得很好,梁南却立时变了脸色。
“祝梨梨你别吓我。”他小跑着追上她,“怎么了啊?谁招你了?”
祝梨梨这个人就是别扭,梁南越围在她身边问东问西,她就愈发的像个锯嘴的葫芦,闷声不吭。这样子说人话就是作,谁越在乎她,越关注她,就越着急,越会被她半冷不热的态度刺痛。在他的焦灼中,她体会到了一种隐秘的快感。
“是不是又是那个许渊知?!”
祝梨梨抱着书进屋,闻言顿了一下,梁南便再没有什么不懂的了。
“妈的,又是这个孙子,他怎么欺负你了?老子早就想打断他的腿——”
梁南是个炮仗脾气,被梁振东压着才好些,如今这阵邪火又被拱起来,非得爆一爆。祝梨梨见他真的恼了,连忙死死地抱住他。
“你别去。”她的声音闷闷的,梁南没有再动,过了一会儿,只觉得胸口一片冰凉。
她不说话,鸵鸟似的把自己窝在他卫衣的黑暗中,梁南是“混”的,身上有淡淡的烟味,上中学的那几年,她因为许渊知的死再度被孤立,是梁南拼出一股狠劲,日日放学走在她身后,让别人知道她是有人“罩”的,没有太出格。
她又想到梁南的未来,那是真的拿起刀子砍过人搏过命的,青少年头脑一热常常冲动行事,她重生一次,是想改变所有人的命运,现在和许渊知的关系已经完蛋了,难道还想让他提前当个少年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