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程忘了他当时是怎么离开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们本应该爬完山后在山顶欣赏一下夕阳西下的黄昏风景后再一起去熟悉的饭馆里用过晚饭,时间还早的话他还可以带着盛安一起去喝点小酒,或者如果出了新电影一起去看看。
不应该是这样。
他以自己爬山疲累的理由,在女人的盈盈笑脸中落荒而逃,跑回了自己的家。
“不是什么垃圾,都配说喜欢我。”
明明在一起这么久,一起玩得这么开心,突然之间,他成了她口中的垃圾。
周锦程不明白。
他躲在自己的公寓里,好几天都没出门,将从世界各地搜罗而来储存在家里舍不得喝掉的酒,两叁天就喝了个精光。
落地窗外的昼夜,来回了两个轮次,将卧室里瘫睡在床上男人的脸庞,以及周围那乱七八糟的酒瓶,照得一清二楚。
周锦程想,自己绝对不能原谅对方。
要有点尊重,哪怕他喜欢盛安。
都成了她嘴里的垃圾,又何必把自己贴上去弄得这么不齿。
洗漱一番后,开着自己的保时捷,在S市的夜店酒吧转一圈。哪怕就只身前往,什么都没有,光他的脸,多得是女人会送上来,多得是女人会喜欢他。
这样想着,男人振作精神,从床上一骨碌地爬了起来,随便在衣柜里找出干净的衣服裤子急匆匆地往上套。穿到一半又突然想起来得去洗个澡刮个胡子,又连忙脱下衣服钻进了浴室里。他没吃饭,甚至都感觉不饿,出门开车往酒吧的方向开。
可人的潜意识总是影响着一举一动,他好想盛安,好想见见她。然后车子便随着他的意识,一路开到了流曲嘉城。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天还热着,他开进了流曲嘉城,将车停在了她的家门口。
好像有,两天,还是叁天,没有见到盛安。
真想她啊。
周锦程坐在车里,眼睛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抽了根烟。
车里播放着的轻音乐变了五首,从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到哥德堡变奏曲,一点一点地在抚平他躁动的情绪。
这辆红色的保时捷最是耀眼夺目,也不知道呆在卧室里的她,能不能在不经意间,看到这门外的一抹红。
想了许久后,周锦程给盛安打了个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叁遍,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心上响了起来,就像落在鼓上的捶点,使得他怦怦乱跳。
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喂?”
这一瞬间,周锦程几乎有种近她情怯的激动感,差点控制不住内心情绪的翻涌,眼睛微微泛红。
“你在干嘛呢?”他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使得自己的语气跟平时一样吊儿郎当:“出来玩呗,我在你家门口。”
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顿了一下,又笑了起来:“可以。”
挂掉电话后的第一时间,拉开车内后视镜快速整理着自己的衣角和头发,迅速地从车里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