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一声凄惨呼叫冲出喉咙,漼时宜自噩梦中冷汗涔涔地坐起,依旧是那个梦,依旧是那刑架,依旧是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依旧是那闪着寒光的剔骨刀……
漼时宜揪着胸前的衣襟,心脏刀绞一般地疼。
“师父……”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透,漼时宜毫不犹豫地翻身下床,顾不得裹上外衣欲推门而出。
与门外的人撞了个正着。
周生辰满眼关切地望着漼时宜,见她双目泛红,发丝凌乱,一张檀口毫无血色,“十一,怎么了?”
漼时宜看着他,不说话。
“十一?”周生辰从未见过漼时宜这幅模样,她的慌张无措都映在他的眼中,让他心痛不已,“可是做噩梦了?”
漼时宜眨了眨眼睛,突然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面前的周生辰。
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顾男女大防,不顾纲常礼教,紧紧地、再紧紧地抱住了他。
周生辰怔了怔,时宜的脸颊湿的,贴在他的耳侧,小声的啜泣着。她不说话,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抱着他不停地掉眼泪。
周生辰微微仰头,眼角微热,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漼时宜的后背,另一只手安抚地摩挲着她后脑的长发,柔声道:
“没事了,我在。”
漼时宜的泪流得更凶,抱他抱得更紧。
冬夜寒冷,周生辰的手掌触碰到漼时宜的单薄衣衫才惊觉她仅仅身着单薄的中衣,当下微微弯腰长臂伸过她的腿窝,将漼时宜打横抱起,径直抱到了床上。
漼时宜缩在周生辰怀中,任由他抱着,放回床榻上,又抻过被子来盖好,一双眼睛从未离开过他的脸,直至周生辰转身,漼时宜突然自被子下面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袖,一双眸子直地望着他。
“你不要走……”
周生辰被那眸子看得乱了心神,低头看着自己衣袖上纤细白嫩的手指,“不走,我去关门。”
漼时宜这才撒了手。
冬夜寒风彻骨,周生辰关好门,转身回来,将火盆重新燃旺,然后自漼时宜的床榻边坐了下来,投向她的目光温柔似水:“睡吧。”
漼时宜依言闭起了眼睛,眼角的泪痕犹在,长长的睫毛一下下地抖动着,身子动了动,一只小手自被子里伸了出来……
室内的火盆将温度烘暖,炭火的余光在黑暗中渐亮又渐黯了下去,漼时宜闭着眼,似乎已经沉沉地睡去,一只手掌,不知何时包裹住了她伸在被子外面的小手,良久,轻轻地放回了被子里,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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