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凤俏已经脆生生地朝着漼时宜的背影叫了一声。
漼时宜头上的金钗突然晃了晃。
周生辰的手掌稍稍用力,撑住了漼时宜身子的大半重量,凤俏这一声师娘,差点把漼时宜绊倒,还好他一直牵着她的手。
“你要习惯。”周生辰低笑道。
“有点难。”漼时宜很是无奈。
大红的床幔曳地,映着红烛摇影。
新娘端坐在床幔中,手持团扇,薄如蝉翼的扇面遮不住满面的娇羞。
“新郎,可除扇了。”喜娘婆笑着引周生辰来到床前。
修长的手指拨开扇柄,露出漼时宜的娇美容颜,她是极美的,他一直都知道,可这一刻的她,落在他的眼中,依旧惊艳到令人失语。
周生辰就这样看着她,良久。
喜娘婆本想提醒新人该饮合卺酒,见此情形,垂手偷笑,转过身来挥了挥手,将房内伺候余下礼节的“闲杂人等”一并带走了。
礼制、规矩,这些对于殿下和王妃来说,丝毫不重要,不是顺了所有吉时,做了所有吉事的夫妻才能白头偕老,而是眼中唯有彼此,才能一世一双。
许是周生辰的眼神太过炽热,漼时宜缓缓地垂下了头,双颊飞上了红晕:“人都走了……”
“不走也会被我赶走。”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好像还有好多事没做。”漼时宜记得来时喜娘婆跟她说了好多,可当时她在鸾轿上,一颗心紧张得快要跳出腔子,根本就没记住。
“你想做什么?”周生辰看着她,似笑非笑。
“我是说,后面还有饮合卺酒……”漼时宜羞窘地解释。
周生辰微微一笑,也不再逗弄她,拉着时宜来到桌前,大红色的喜烛下,一壶两杯,成双成对。
手腕穿绕,贴面交错,合卺酒,便是同榻同卺一生相伴。
周生辰喝完了酒,手臂却未放下,他不放,时宜只能与他贴面而立。
“时宜。”他唤她。
“嗯。”她看着他。
“合卺酒喝完了。”他黑色的眸子深邃无比,似要燃起一丝火焰来。
“嗯,礼全了。”她点头。
“不,还差最后一礼。”他说。
“什么?”她眨眨眼睛,记得喜娘婆只说到合卺酒啊。
周生辰以行动代替了回答,低头,攫住了漼时宜的双唇,温柔而坚定地加深这个吻……
两只杯子不知何时回到了桌上。
大红色的床幔缓缓地落了下来,精致的烛台上,烛光映着纱帐中的人影一双,男子的手取下女子头上的金钗,绾好的长发便如瀑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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