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仍然在剧烈地跳动,像在抗拒过于悲痛的情绪,他干咳了声,扭头看见温铎之戏谑的神色。
“这是哪?”
温铎之在他床边坐下,手里擦着当时按在他后颈的那把手枪,神色戏谑,“十安梦到什么了,怎么还哭了。”
他腾出一只手为温十安擦去眼角将坠的泪珠,神色意外的温柔。
见温十安不说话,他又笑道:“梦到你的顾少爷了吧,这会他应该离开北京了,你想见他吗?”
温十安并不想回答。他想见或不想见,如今都是见不着的。
原来顾澈未来,也没有拥吻,从始至终只有离别是真。
他身心俱疲地长舒了口气,盯着温铎之缓缓道:“温府没了。”
“我当然知道。”温铎之笑着替他搂了搂被子,“没了就没了,一座府宅而已。”
是,一座府宅而已,没了就没了。温府没了,可温府带来的阴影,他们此生都挥之不去。
“你可该谢谢我,我若不带你出来,你就该永远呆在牢里了。”温铎之低头擦拭着枪管,边道,“当阿哥的诚心劝你,从前在顾少爷那学的什么思想,还是抛之脑后的好。”
温十安闭上了眼,大约也猜到了自己身在何处,果不其然,外面有人敲了敲门,问温协统安。
温铎之收起了笑,神色回到了素日里的冷淡,不耐道:“进来。”
一个宪兵匆匆推门而入,头也未抬,汇报道:“时先生找您。”
温铎之脸色沉了下来,将枪别进腰间,跟着宪兵一起出去了。
隐约有谈话声传到内室,温十安坐起身四处打量了下,才发现这里应该是温铎之在政府里的新住处,温铎之就在这间房间外和人谈话。
温十安对他的谈话并没有兴趣,感受到身体的炽热似乎缓解了很多,连头脑也清醒了很多,他四下查看了下,想找到可以离开的地方。
整个房间除了面前这扇门,连窗户也没有,想要出去几乎没有可能。
外面又传来了崩溃的叫喊声,伴随一阵东西砸碎的声音,温十安愣了下,手放在门把上,却发现房间已经被锁死。
温铎之这是要囚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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