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约国与德军在埃纳河地区交战后损失六万余人,却将防线向前推进40公里,也因此完全掌握了战略主动权。
眼看着这一场伤亡惨重、声势浩大的国际战役将要结束,全国上下都想趁此次两方谈判,将山东从德国手上收回。
收复失地毕竟是一件值得举国欢庆的事情,顾澈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身体便日渐地爽朗起来。
想到自己病了这许久,也太久没去灵谷寺看过住持,不知此时灵谷寺的腐草是否化了萤。
他难得有心劲,等到病好得差不多时,就又去爬了次灵谷寺。
住持一见了他,持手在身前行了个礼,道:“怎么一段时间不见,施主如此消瘦。”
“生了场病,身体不好了。”顾澈回了个礼,“病时还想着寺里的萤火虫,这不刚一好就来了。”
住持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这还不到暑时呢,你又来早了。”
顾澈无奈地扬起个笑,叹息道:“就想看个萤火,可真难。”
“就算是暑时,能见着萤火也不容易,世间万般讲究缘分,莫强求。”
“那我就当是来看看老朋友。”顾澈四下望了望,不见那只猫,“小三花呢?”
“小三花?”住持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猫,“不知在哪个角落里睡着呢,不过你在这,她怕是闻着味就来了。”
这话才说完,远远传来一声微弱的猫叫。
“哎呦,来了。”住持说,“你不在时,她夜里总叫,吵得寺里人都睡不安稳。”
顾澈欠了欠身,猫扑了两下,慢慢踱步到他脚下,蹭了蹭他的裤脚,安分蹲着了。
顾澈用指尖拨了拨它的耳朵,笑说:“它倒是胖了。”
“最近不知怎么了,寺里来的人格外多,香火钱多了,她就吃得胖了。”
猫蹦起来要去挠顾澈的指尖,顾澈笑着躲开,又警告似地拍了拍它的头,才直起身揶揄道:“内战结束,国际战事又即将告捷,大家自然想着来找菩萨还愿了。”
住持看他和猫玩得开心,居然也难得地弯下腰逗猫,猫见他也亲近,凑上前往他手里蹭了蹭。
“那施主有想过,以后想做什么吗?”
“以后?”顾澈没明白。
“战争结束了,就不必天天革命了。”住持只轻轻揉了猫一下,很快又直起了身。
猫呜咽了一声,撒娇似地在顾澈鞋上滚了一圈,顾澈心软成了一片,干脆蹲下来陪它,一边应道:“中国离共和还差的远呢,百姓过不上好日子,我们就永远要革命……做个革命者挺好的。”
“那要是失败了呢?”
猫舔了下顾澈的手心,他痒得缩了下,边笑边说:“那就做失败的革命者吧。”
猫在他脚边蹭了蹭,打了个哈欠,又扭着身走了,顾澈忍不住笑:“怎么刚见了我又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