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目前这个距离上,对于只有弓弩、转射机和籍车等远程武器的南蛮军来说,是伤及不到九幽国军的。在加上九幽国军是不宣而战,直接打了南蛮军一个措手不及;这便宜占得可一点都不小。
等南蛮军们反应过来时,天雷炮已连接撕扯着城墙,毒火神炮不断地照亮了夜空。炮击的威力惊天动地,震耳欲聋的炮声响彻苍穹。
北面城墙上的所有籍车和转射机,都在炮击中接连报销,塔楼和敌楼多有坍塌。断梁碎瓦轰然落地,又砸死砸伤南蛮军无数
当第二轮炮击结束时,空骑和飞天军们也在高昂的号角声中开始了久违的空袭。
士气如虹的雷鬼们,盘旋于夜幕下的天空中,接二连三的深深呼吸,鼓起了肚皮后,瞄准地上坞堡,猛然口吐道道疾射奔雷与破空闪电。灵活的羽民和骁勇的讙头民们则两两相护,冲天而起直至离地百丈,便将手中火龙出水或是震天雷点燃,对准了木梨山中的堡寨投射。
空骑兵们点燃了架设在坐骑臀部左右的小炮,同时有数百只火麒麟从空中口吐熊熊烈焰,将那些山间的防御设施接连点燃。
虎鹰纷纷尖啸着震翅翱翔,随着高声长啸着的钦原朝山坡上冲去。骑在鹰背上的蜮民鬼们张开了手中以麒麟弓,对准了山坡上架设起床弩,准备反击的南蛮军。
九幽国的这种良弓,每张都是严格依照冬天剖析弓干,春治角而夏治筋,秋天合拢诸材,而寒冬时则把弓臂置放在弓匣之内定型的这么一套复杂的流程,历时两三年制成的。
且弓臂全是由丹水郡所产的上层柘木制成,弓臂外侧贴的是圆匀润泽的麒麟筋,弓臂的内侧挂的是长不超过二尺有五寸的兕角,大大的增强了弓臂弹力的同时,使得持弓者飞箭射出时更加劲疾如风,也中物更深。任由南蛮军身披坚韧藤甲,也要不过被箭法都极为精准的蜮民鬼们,轻而易举的一箭穿心。
霎那之间,漫天箭雨弥漫下的木梨关东西两面的上坡上,随处可见火光冲天而起,乌黑的浓烟滚滚升腾。烈焰所过之处,原本郁郁葱葱的木梨树和不知名的灌木都化为一片焦黑。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歇斯底里的*声不绝于耳。
炎风卷席着炙热气浪,在山间随着四处蔓延的烈焰鼓涌不息,如怒啸浪潮滚滚,如毒蛇吞吐蛇信,肆无忌惮地在漫山遍野间四散开来。
仓惶而逃的南蛮军只需稍慢一步,就会被层层叠叠翻腾着的烈焰卷入,瞬间于火海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若是没被火焰烧死也未必庆幸,十之五六都死于空袭之下。不是被火龙出水和震天雷炸成残肢碎肉,就是被蜮民鬼的飞箭击杀。
更可怕的是,噩梦并未因此结束,随之而来的是九幽国军的第三轮炮击。
敌楼坍塌后,被碎裂的砖瓦梁木压住的孰湖,运气很是不错,除了身上有多处擦伤外,还成功地躲过了两轮炮击。
当耳鸣不止的他,奋力掀翻身上的梁木碎瓦,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环视四周时,却见原本蔚为壮观的关隘上早已是千疮百孔;火芒纵横飞舞间,随处可见乱石断木堆垒,一片血污狼藉下,到处横七竖八地躺着正在渐渐化为齑粉的人魂体魄。
幸存下来的军士们纵然也不少,却都落得个遍体鳞伤的结局。
身经百战的孰湖在短暂的惊怒交集后,捡起了静静的躺在废墟里的号角,吹响了铿锵有力的冲锋号令。
此时此刻,有着高大城墙和坚实敌楼的木梨关,已然不能成为南蛮军保命的屏障。唯有杀出关隘去,居高临下地一阵猛冲,尚有一丝胜算。
再加上关隘外古道两侧有着无数嶙峋怪石和修建的大小石墙,横七竖八的立在山坡上,正好可以作为南蛮国军冲锋时,躲避九幽国军炮击的屏障。
且军队移动起来,尚可在九幽国军的密集炮火下,获得一线生机。
想到此,孰湖便把号角吹得更是卖力。
听到进攻号角的南蛮军们,从慌乱中缓过神来;他们先是一愣,再听那号角吹的确实是进攻声后,体魄里流淌着的鬼血立刻沸腾了起来。
在玄炎洲中,平日里不少本就彪悍的南蛮军,向来都以骁勇善战而名震十洲;不打仗时各个淳朴好客,还真看不出来有什么凶狠,可一旦战斗的号角声响起,他们必然满怀着嗜血的渴望,绝不后撤地猛冲向前。
最远的是五年前九幽国的重山关惨败,最近的是不久前鬼哭关外一月的鏖战,这都南蛮军骁勇善战的是最好证明。
“去吧我的勇士们,你们的腰刀渴了,它们迫切地希望怒饮敌血!”炮火轰鸣间,尘埃翻飞下,双眼发红的孰湖满脸杀气。他把号角挂到腰间,顺手又抽出腰间那柄刀形弯曲且刃尖呈斜形,酷似一轮弯月的腰刀,愤然一挥直指山下。
刺鼻硝烟滚滚,灼热烈焰滔滔。
孰湖那声振寰宇的呐喊落地时,所有幸存的南蛮军都不约而同地兴奋起来。他们好似一头头嗜血的猛兽般,仰天咆哮间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凶光。接着不顾身上还在流血阵痛,纷纷抽出腰刀,顺着关隘上的缺口和坍塌的地方,轻巧灵活地几个跳跃,站到了城墙下。
“找死!”借着满山高涨的火光,看到南蛮军如潮水一般涌出关隘后,鬼虏齿间挤出冷冷两字,接着把手中令旗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