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阎王快步上了假山,站到了亭中后对着酆都大帝齐齐一整衣袍,再弯膝跪地叩头一拜,才直起腰来。
“陛下,大事不好了。”持笏而跪的阎罗王粗喘几声后,顾不得擦拭一下额上涔涔而下的汗珠便急声禀告道:“您派去袭扰朔月岛的海骑兵几乎全军覆没,水师战船尽数毁灭无一幸存。”。
背对着他们的酆都大帝心头一凛下浑身一颤,渐渐瞪大的双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点点惊慌之色。心中也随之被愤怒和惊愕填满。
“主帅妬妇津神呢?”许久后,惊怒交集的酆都大帝在欲言又止间定了定神,才沉声问到。
“只有几百个士兵逃了回来,其他的都已经死了。据说九幽国已造出了沦波舟。”阎罗王选择了沉默,宋帝王只好开口,小心翼翼地道:“其中还多数是空骑,海骑兵只幸存着几十骑而已,尚未见到妬妇津神;根据幸存士兵所言妬妇津神已被敌军俘虏了。”。
此言一出,胸中郁结烦闷的酆都大帝双眉一皱间讲右袖猛然一挥,一道强大且凌厉的鬼气从他袖中弹射而出,携劲风疾飞向亭外。
转瞬过后有轰隆巨响传来,亭子对面的山涧玉石登时炸裂开来。
碎石激射如涧,酆都大帝一个转身怒视着两位阎王,咬牙切齿地问到:“沦波舟和妬妇津神的消息是否属实?”。
两位阎王默然点了点头。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酆都大帝见状,不由得张嘴倒抽一口冷气。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而全身麻木。紧接着又顿觉有些天旋地转,赶忙闭眼这才站稳不倒。
妬妇津神被俘,对方又有沦波舟,军事实力强大得令酆都大帝难以想象;北阴朝若想取胜非得借助整个冥界的诸鬼之力。可冥界已是叛乱四起,令酆都大帝陷入了非常被动的局面。
“陛下,是否需要立刻组织大军实施援救?”阎罗王开口问到。
“哪支大军能与萧石竹抗衡呢?”酆都大帝一反常态地没有勃然大怒,只是有气无力地反问了一句。
萧石竹的厉害他算是领教够了,心头更有丝丝畏惧掠过;这是一种数千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令他心头徘徊着的尽是有心无力之感。
他缓步走到桌案后,颓然坐下后轻声哀叹。
两位阎王不约而同地无话可说,索性选择继续沉默着。
也是默然无语的酆都大帝此时心中又升起了几分纠结;妬妇津神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姘头,不去营救对方必然无情无义。可冥界战乱和反派四起,平叛大军都已经不够用了,再加上萧石竹诈术了得,连他也迷茫,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微微垂首的酆都大帝,望着桌案上那些奏本沉思起来。
微凉的山风徐徐,涧中水面微泛涟漪。
眉头紧锁着的酆都大帝沉思片刻后,面色恢复如初,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后冷冷问到:“那些逃回来的败军兵卒安置在何处?”。
“已安置在忘川渡边,交予了孟婆看管。”宋帝王不假思索地回到。
“杀!”身上杀气凛然的酆都大帝也是毫不犹豫地口吐一字。
这次败仗绝对不能外泄,这就是酆都大帝思索半晌后得来的办法。一旦败仗之事外泄会使得他那摇摇欲坠的帝位更是不稳,于是他决定弃卒保车。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宋帝王猛然一怔,微启双唇呆愣在原地。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句不假思索话,瞬间就害死了数百鬼魂。
不等他回过神来,酆都大帝又毅然决然地手指着宋帝王,斩钉截铁道:“这个事情就交由你去办,一定要做的干净利索,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的证据。”。
“诺。”面有几分无奈的宋帝王应了一声,露出一个带有淡淡苦涩的微笑。
“阎罗王留一下。”酆都大帝摆摆手,示意宋帝王可以退下了。
待对方离去之后,酆都大帝紧盯着跪在地上的阎罗王,轻声问到:“妬妇津神真的被俘了吗?”。
“据幸存军士所言确实如此。”阎罗王把头重重一点。
见状再次默然无语的酆都大帝,沉默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比之前更是冰冷的杀气,眉宇间尽是冷漠,双唇微启沉声道:“那她从现在开始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