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清泉水吗?”鬼母和萧石竹一起盘膝坐下后,对那几个卫兵说到:“今天我不想喝茶。”。
“有的。”其中一个卫士点头应了一声后转身而去,不一会后给鬼母带来了一壶清泉。
“这刀山岛上虽然到处都是刀剑,但还是有几处甘泉的,泉水也是甘甜,请国母品尝。”接过了那壶清泉水,递给了侯在萧石竹身边的青岚后,雀鹰又道:“而且此地不少有野生呲铁兽,主要是吃那些组成山岭的刀剑为生;当地的军器监主事用它们的粪便打造了几把刀剑,其锋利和硬度不亚于精钢。”。
语毕,雀鹰又随之拍了拍手,就有两个卫士手捧两个精美的长盒走了进来。
萧石竹知道这种兽魂,它们皮毛漆黑而形状象水牛,但在它们头上只有脑门正中处的长着的指天巨角。而且水牛吃草而呲铁兽以铁为食,所以排泄物利如刚,可以锻造成为钢铁。
雀鹰大步走到卫士身边,逐一打开了这两个盒子,登时有冷冷的寒芒从中升起:“请主公过目。”。
萧石竹大感好奇,赶忙起身走过去一看,只见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两边直背刀,如镜般的刀身上刀色淡青。
萧石竹不是很懂怎么辨别刀剑好坏,他只是好奇动物粪便是怎么提炼出钢铁来的,于是又狐疑地问到:“这真的用兽魂粪便锻造而成的吗?”。语毕不由得皱了皱眉,又把那两柄直背刀打量了一番。
见雀鹰肯定的点头后,他呵呵一笑:“那这两柄刀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屎刀。”,说着又折身而返,走到了鬼母身边坐下。
“臣是只是想要让主公开开眼界。”雀鹰也跟了过去,垂手立在一旁,若有所思地问到:“另外臣在想,呲铁既然与精钢硬度差不多,是否可以用来给士兵们做铁甲?毕竟精钢稀少且冶炼复杂,生产自然缓慢;这就使得我国许多新兵只能披挂着皮甲上阵,死伤率就提升了。而这呲铁则不一样,岛上上万头呲铁兽每日都要排便,而且冶炼方式也不复杂。可以以此来弥补精钢的供不应求。”。
“嗯。”萧石竹微微颌首,稍加思索后又道:“你让冶炼呲铁的工匠给赖夫人写份奏本,详细描述一下这个呲铁做铁甲的建议,然后由她来定夺吧。”。
锻造什么的萧石竹可不在行,也能把决定权交给赖月绮了。
“喏。”雀鹰应声行礼......
夜空下的琅琊山上,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恶臭。虽然在傍晚时,打空了火龙枪火弹,依旧没能攻上山去的酆都军,终于停止了进攻,齐齐退到了山下五里外安营扎寨,但白天的战斗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
一战打下来,十万酆都军只活下来了六万鬼兵,还多有伤者。而在山上的四万多九幽国军,也有一万有余不幸牺牲,活下来的也几乎都挂了彩。
但若是不占着火器的先进,酆都军早已淹没了这座山丘。
夜风拂过琅琊山,吹动山间的树林。
守在山上各要道处的明哨暗哨,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警惕地环视着四周。
而其他的士兵们已趁着短暂的安定,去了山中塔楼和堡坞中,或者直接就在横在山上的城墙上,随便找个空地坐下后,倚着墙壁昏昏睡去。
睡梦中,他们暂时忘记了厮杀,忘记了仇恨,也忘了自己身上绷带下伤口里的痛。
山顶的坞堡中,正中处的望楼一层里,玄水和他手下的将领们环坐在八仙桌边,大家都沉默着面面相觑。
白天的战斗他们都有亲历,打到最后连玄水都不得不亲自上阵,挥刀杀敌。已经好久没有受伤的他,居然还一个不小心,被敌军在手臂上开了个小口子。
此时军医正在给他已结痂的伤口上,撒上消炎止血的鹿活草粉,然后用干净的绑带给他小心翼翼地把伤口包扎好。
“将军。”那个军医才给玄水包扎好,缓缓退了出去后,坐在玄水对面的那个讙头民就忍不住朗声喊道:“求援吧;林大人手上可还有三万兵马可以调动啊。”。
此言一出,顿时引发了其他的几个将领的共鸣;他们七嘴八舌地说到:“是啊,白天一战我们就有一万多士兵战死,再不求援我们的底子就都要打完了。”。
“敌人这次也装备了火器,不求援我们没有胜算的。”。
玄水依旧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直到他们都嚷嚷完了,安静下来后,玄水才看了看像他一样,一直沉默着的朱亥和吉殇,最终把目光落在了坐在朱亥边的羽苔脸上。
长期的征战,羽苔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羽民小鬼了。坚毅布满了他那张稚气荡然无存的脸,在五官间延伸来开。
“你们三个怎么不说话?”玄水的目光在羽苔脸上一转,又淡然说到:“羽苔你也该诉诉苦。白天我都看到了,你手下那一营的飞天军才飞抵炮阵上空,就被敌人用火龙枪指天射杀,瞬间死亡了大半个营。”。
此言一出,方才还在叫嚣的将领们都面露淡淡愧色。
“没什么好诉苦的。”羽苔淡淡一笑,缓缓道:“反正我给下边都下了死命令,只要我们营还有一个鬼活着,那就死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