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涂瑶清不再狐疑。她挺直了腰杆迎上了夏星犀利的目光。
也不再困惑。因为那个碧悠,也是得到了她的命令和允诺的鬼。
“那你看到了什么?”夏星再次开口问到。
“涂瑶清抱着公子萧茯雷,与抱着翁主萧茯沄的赖夫人聊天时,翁主和小公子闹着玩,不小心用她的指甲把公子脸上抓出了一条痕,脸上会留下一道很不怎么起眼的血疤痕,这是肯定的。于是愤怒的涂瑶清赶忙把公子,交给了我抱着查看伤势。”这个宫女,用不急不缓的语速,缓缓说到:“就在赖夫人赶忙让宫人去传鬼医后,涂瑶清忽然下令她的卫兵,劫持控制了大殿上的卫兵后一把抢过了翁主萧茯沄,高高举起。赖夫人想要让她别伤害孩子,所以不许宫女和卫兵动手,以免激怒涂瑶清。但是很快,涂瑶清就把小翁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在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时,涂瑶清已经把翁主摔死了。”。
涂瑶清听得心头一凛,眼角肌肉抽搐不停,手指也颤抖了起来。
“她说谎,她说谎。”很快,涂瑶清就环视着诸鬼,一边流泪一边咆哮着:“她被买通了诬陷我的。她已经被买通了。”。
碧悠说出了实话,让涂瑶清顿觉挨了一记晴天霹雳,双耳莫名其妙的耳鸣,嗡嗡作响个不停。
“我没有说谎,也没有鬼能买通我,就算**也不能,因为我隶属于主公直接调遣和管理的玄教。”涂琼瑶的咆哮才落地时,碧悠掏出了一块玄铁打造成的腰牌。那是一块长方形,有巴掌大小的铁牌。
“我以我身为玄教教徒的荣誉和名誉,以及我的性命起誓。”她高举起令牌,一字一顿的说到:“我只会把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若是我说谎,必然遭到牙刑惩处。”
上方顶端拱形有弧,正中处写着九幽国玄教教徒七个大字。龙飞凤舞的大字,皆由远古的古代鬼文,上面还加持着玄教的秘密符篆和禁制。
“我证明,她正是我玄教的弟子。”林聪踏前一步,对好奇的盯着令牌细看的诸鬼朗声说到:“一年多前,千乘宫发生了行刺玉阙翁主之事后,主公私下让我调拨了这名忠诚可靠的教徒,秘密进入千乘宫。其目的,是监视千乘宫的一切,以免在有别有用心的青丘狐国鬼们,打着访友的旗号到千乘宫中,鼓动狐姬或是身边宫人宫女还有卫兵,作出任何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大殿上的诸鬼,再次哗然。涂瑶清和她买通的那个卫兵愣在原地,面如死灰。
鬼母正是也知道此时,所以在到此后先秘密召见了这个碧悠。问清了来龙去脉后,更是火大。
玄教是连鬼母都无权说服他们,为自己单独效忠的部门。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怎么给这群鬼‘洗脑’的,但玄教对萧石竹的忠诚牢不可破。
他们是九幽国这个非家天下的鬼国中,萧石竹的自留地。也是有着如阴日之光,光芒万丈的神之子九幽王的自豪和骄傲。
正因如此,鬼母才率先询问碧悠。因为,她猜到了涂瑶清会心虚,从而撒谎。但玄教教徒不会因为涂瑶清的金山银山而说谎。
而鬼母在此之前,和涂瑶清向来无冤无仇,哪怕是涂瑶清生了萧茯雷后频繁的在背地里不断弄些小动作,鬼母也未曾打算和她结怨。哪怕是知道小翁主被她摔死,怒不可遏时,鬼母也只想要涂瑶清血债血还。
但现在,见识了涂瑶清的嘴脸,以及在听了一道道可以啪啪打涂瑶清脸的铁证后,鬼母忽然想要用九幽国最厉害的刑罚对付这个满口胡言的婊 子——把她绑在柱子浑身涂满鬼血,挂上兽魂的内脏和肠子,放出宫中所有的天狗咬死她。
萧石竹给此刑罚取了个名字——牙刑。正是之前玄教教徒碧悠说的那种刑罚。
“说到收买,好像是你收买我们吧。”收好了令牌碧悠,转头看向了涂瑶清,继而缓缓道:“你在宫中禁军赶来之前许诺了我们,今天所有在月壁宫的千乘宫宫女和卫兵,如果配合你说谎,说是你无意摔死小翁主的,那将可以得到青丘狐国一年的财政和赋税收入。”。
“杀了她这个罪不容诛的女人!”就在话音落地时,不知是谁忍不住大吼一声。
吼声中带着恨意;可能是因方才,自己差点被涂瑶清的楚楚可怜所骗,恨自己竟然会因此心生怜悯。
紧接着而来的是更多的请愿声:“杀了她,杀了涂瑶清。”。
铁证如山下,请愿声越来越多,撼天动地。整个大殿地面,以及辉煌的精美梁柱,都在微微颤抖着。
甚至有鬼提出,要对他们施用牙刑。
作伪证的士兵裤裆一潮,尿 骚 味还未飘散时,当即就吓晕在大殿上。
他知道牙刑是多么的恐怖,也亲眼见证过当年这片土地上,豪门世家的公子们,在反对九幽国新政的谋反后被施以牙刑的惨状。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至今还在他耳畔回荡。
所以当听到牙刑的时候,整个鬼一懵,当即晕死过去。
“静一静。”给足了他们发泄的时间后,鬼母站起身来。诸鬼喊声戛然而止。
“铁证如山,涂瑶清你还能编出什么样的谎言?”每问一字,鬼母就缓缓踏前一步,朝着不远处的涂瑶清走了过去。
当她所有的话说完时,已经站到了涂瑶清的对面,直视着面如死灰,呆愣在原地,目光也跟着呆滞的涂瑶清。
片刻后,鬼母移开了目光,环视着诸鬼一圈后转身看向夏星,淡淡道:“宣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