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就连他对面的太子狐清平,和石台上的宫女宫奴们都悲从心头起,无比悲伤。
过去痛苦伤心的往事,一一在脑海之中浮现。
耳旁回荡着少见激越的琴曲,低音哀婉凄丽,如泣如诉。凄切的旋律和低音哀婉凄丽,让人越听越想哭。
许久之后,长琴才停下了弹奏,已是泪流满面,双眼微微发红,脸上思乡之色一览无余,又是夹杂着悲伤。
狐清平见状,心中一番暗自揣度,觉得并不是长琴发现了他的阴谋,只是回忆起了过去的往事。
毕竟祝融国的大军,曾经在回国平叛之时遭遇了惨败。长琴在乱军之中逃亡,从此在九幽国为官之事,已经不是什么鲜为人知之事了。
狐清平稍加思索后,想到长琴必然是有感而发,回想起了自己的身世经历后,才会一边落泪,一边弹奏出如此悲凉的琴曲来。
“抱歉,让太子见笑了。”许久之后,长琴慌忙抬起手来,以袖遮面后拭去了泪水和泪痕。却擦拭不了脸上的悲容。
“贵使真的是精通音律,一首琴曲居然能弹奏出如此栩栩如生的感情,透过琴音都能清晰的听出了其中的悲切。”狐清平一声感叹,又道:“看来这把琴找到了自己的主人了。”。
长琴猛然一愣,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了对面的狐清平,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不通音律,又不懂琴技,此琴在我手上岂不是浪费了吗?”狐清平呵呵一笑,说到:“我看不如送与鬼使,让它弹奏出更多流芳百世的名曲,更是合适。”。
“这太贵重了,况且君子不夺人所爱,我怎么可以接受如此贵重的馈赠。”长琴故作惊讶,腾地站起身来,对那太子狐清平连连摆手推脱着。
“太子不必推迟,这不是夺人所爱,而是相得益彰。好琴自然要配得上懂它的人的”狐清平也腾地站起身来,急声说到:“还望太子切勿推迟。”。
长琴又故作一愣,许久之后才缓过神来,对狐清平愣愣的问到:“你叫我什么?”。
“太子。”狐清平直视着长琴呆愣目光徘徊的双眼,直言说到:“你本就是太子,祝融国的正统储君,难道不对吗?”。
山风拂来,石台四周草木晃动摇曳。石台上和悬空亭中,却都安静了下来。
“我不是,我现在不是什么太子了。”半晌过后,悬空亭里的长琴惊慌失措的连连摆手,道:“我现在只是九幽国的鬼使,不是什么太子了。”。
见他惊慌失措的样子,狐清平心中暗喜。
就在此时,那长琴又小声的嘀咕道:“没了,没有什么祝融国了,什么都没有了。”。
那语气之中满怀着失落和无奈,说着说着又缓缓低头下去,拭去了眼角再次流出的泪水。
“唉,国破家亡,寄人篱下本就不是长久之计。”狐清平见状,把兔死狐悲演绎得淋漓尽致,也挤出了几滴泪水,跟着那长琴一同悲切了起来,哽咽一声,道:“这种日子过的让人憋屈。”。
对面的长琴只顾着挤眼泪了,没有出声,依旧是低头着默然流泪。
他正在按萧石竹的部署,进行着秘密计划好了的任务。
倒是让狐清平以为自己说到了点子上去了,又是暗暗窃喜之时,又道:“不过,以我国与你现在主公的交情,说不定我可以求我父王去求一求九幽王,让他封你回国继续做火王去,继承令尊的土地和子民,还有王权。到时候太子不是没有了束缚重获自由了吗?”。
“真的吗?”
猛然抬头起来的长琴,看向了狐清平的眼中多了几分期盼。
好似表现的对自己的故土归心似箭一般,也表现出了对恢复太子身份的渴望,和对狐清平提议的认同。
“当然。”狐清平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后,又铿锵有力的说道:“除非太子想在九幽国一辈子都寄人篱下,不然的话,我和我父王一定鼎力相助。”。
字字句句,说得那么掷地有声。坚定中又表现的好像是要相助长琴,义不容辞一样。
诧异在长琴脸上一闪而逝,然后双膝一弯跪在地上,对狐清平叩头之际,感激涕零的急声说到:“太子和狐王若能帮我实现归国之愿望,长琴愿意从此以后鞍前马后,万事在所不辞。”。
狐清平见他如此,双眼一眯,眼中得意毕现。
接着赶忙俯身,扶起了激动得浑身微微颤抖的长琴:“太子不必如此客气,快快前起。”。
在狐清平看来,他父亲青丘狐王交给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就是怎么说服长琴,暗中加入到自己的阵营中来了......
朔月岛,北方港口中。
这里依旧是千帆林立,海鸥翱翔。海港内热闹非凡,喧嚣不绝。
一艘停靠在海港内的大宝船,徐徐升起了白帆和北阴朝的龙旗,缓缓驶离了港口,朝着瞑海上驶去。
这艘大船上,运载着的是运送赔偿物资到此的北阴朝鬼官鬼吏和水手们,还有他们负责接回六天洲去的魏征。
跟着大船离开的还有数十艘高大如山似岛的运输船,也是都是北阴朝的。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来时满载着各种货物和钱币,因此吃水较深,行驶速度较慢。现在离开时货仓里已经是空空如也,吃水自然浅了一些,速度也有所提升。
当旗舰的那艘大宝船缓缓驶出了环绕在朔月岛四周海上的石林之后,终于又见到了旷阔广袤的碧海蓝天。
就在船上的北阴朝吴大人,手持节杖站到了床头,眺望着宝船前面远方,那海天相继之处愣愣出神。
看着这广袤无垠的天空和大海,吴大人的心情并未豁然开朗。
吴大人在朔月岛上经历的一切,至今依旧历历在目。
除了九幽国的强大,和先进的基建设施让吴大人大开眼界之外,还有释放魏征之时,英招的言行举止和魏征的态度,都让吴大人记忆犹新。
因此,他也对魏征暗暗产生了猜忌。
那英招为什么说话还需要人来解释?又要偷偷摸摸的?为什么魏征不敢直视也不敢回答,更没有反驳英招?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吴大人,不得不猜忌那魏征可能已经叛变了。
而且魏征确实是得到了善待的,不但面色红润有光泽,而且还发福了不少。
比起他在罗酆山下的地狱中时,待遇确实好了不少的。
吴大人心里本来是不愿意猜忌魏征的,但是总总迹象来看,魏征又好像是和九幽国达成了某种协议一样,让人不得不怀疑。
碧波滚滚,大宝船乘风破浪,在瞑海上一路向北。
还站在了甲板上的吴大人,思前想后也没有想出结果来的吴大人,把手下一个鬼吏唤到了身边,问到:“魏征大人在做什么?”。
那个鬼吏回想了一下,道:“也没有做什么,上了船后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自己的舱室里,也没有做什么。我们也不许进去,或许是魏大人需要休息要睡觉了。”。
吴大人闻言后示意那个鬼吏先下去。
待到鬼吏离开之后,吴大人迎着海风立在甲板上,心中对魏征的猜忌更重了。
谁没事大半天的把自己关在舱室里,还不许他鬼去打扰?
他觉得魏征这些举动,只要结合起英招那夜对魏征的言行举止来看,都很是可以。
只是吴大人虽然这么料定的,但不敢武断。
他思忖了许久之后,还是决定先修书把这一切都告诉酆都大帝,让那位北阴朝的陛下来决断比较好。
想到此,吴大人不在呆立在甲板上,他转身朝着船舱中大步而去。要去修书后,飞鸽传书到酆都去。
却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心里的猜忌是萧石竹让英招留给他和北阴朝,还有酆都大帝的一份厚厚的‘重礼’。
【吃水——吃水(Draught)。船舶浸在水里的深度。该深度根据船舶设计的不同而不同。吃水的大小不仅取决于船舶和船载所有物品,如货物、压载物、燃料和备件的重量,而且还取决于船舶所处水的密度。通过读取标在船艏和船艉的水尺,即Draught marks,可以确定船舶的吃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