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被跟烦了,就拿话挤兑起对方。
唇舌无遮拦,不小心就把话说重了,男青年觉得特别没面子,便也和她较真起来,两人一来一往,很快就从挖苦挤兑发展成谩骂争吵。争吵声终于引来了小王的注意,他对丁雪挺上心,时刻准备着冲在英雄救美的第一线,便义无反顾挺身而出,又占着人高马大便和男青年推扯了起来。
怎料男青年也是有伴的,同伴听到动静迅速赶了过来,两边都是血气方刚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言不合就动起手,终于演变成了一场斗殴。
丁雪吓坏了,她的暴力程度也就摔摔门砸砸枕头而已,最凶也不过是朝林锦云挥过一记没落到实处的巴掌,何曾见过三个大男人挥拳肉搏的火爆场面?
一个酒瓶子不知从哪处突然飞来,在她跟前地板上崩开了花。玻璃渣飞溅,吓得丁雪花容失色,缩到一边惊声尖叫。
斗殴火速升级,舞厅的看场人员匆匆赶来拉架,可几个男的都在火头上根本就拉不动。
好在终于有围观的人趁乱跑到外头去找了附近的治安联防队,戴着红袖标的联防队员闻讯赶了过来,四五个人一齐上阵,才算把打架斗殴的三人全部拉开控制住。
最后,三人被扭架着带去了县派出所。
丁雪虽然没有参与打架,但因为与事件相关也被要求一同跟去问话。
到了派出所后,警察对男女进行隔离问话,双方却各执一词。
糟糕的是,前来搭讪的男青年一口咬定丁雪是借舞厅物色对象,企图进行皮肉交易。
虽说只是一句空口无凭地控告,却还是引起了警察的重视,当即就对丁雪进行审问。
丁雪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面对警察声色俱厉的盘问也只会哆哆嗦嗦反复说着同一句话:“我是一中的老师,不是他说的那样。”
警察要求她自证身份,提供相关证件。可本就是出来玩的,怎么可能随身带着证件。
见她提供不出,警察便跟她说明了接下来的治安措施,她一听说要先拘留就吓惨白了脸,哭求着要给家里打电话。
负责审问的老警员看她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倒不像是在作假的模样,便通融了一回,但只准她打一个电话,且告知今晚十点半前没见到身份证明的话就得拘留。
丁雪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打到宿舍楼的传达室,要张大爷去喊林锦云下楼接电话。
几分钟后,电话那头传来林锦云的回应。
丁雪边哭边说,呜呜咽咽含糊不清地讲了一大通,电话那头却一句回应也没有。
这种沉默对于火烧眉毛的丁雪来说是极其可怕的,她越说越小声,越说越颤抖,一股凉意顺着脚底直往身上各处钻,从头到脚,冷得彻骨。
说到后面,她只剩下颤抖和抽噎,最后近乎是凭着仅剩的一丝坚强朝电话那头哀求:“林锦云,我不想在这过夜,你要是不来帮我,就打个电话给我家里,你记下号码,我家电话是37...”
她才刚念出两个号码,就听到听筒那头传来一句冷淡的“知道了”。
接着,便是电话被挂断后的毫无波动的嘟声。
她整张脸瞬间垮了下去,心里泛出一股名叫绝望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