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微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刚毕业,容心雅就查出了癌症。母女俩生活正要转好,就被命运当头一棒。
所以刚入行时,只要钱多的案子,云夕微都会接,哪怕大着肚子,她也会坚持出席庭审。
后来名声渐起,云夕微才开始选择性接业务,并且默默地做公益案件,可行内对她的风评并不好,一直都备受争议。
这么多年,生活有多难,只有她自己知道。
云夕微活得通透,她很清楚路都是自己选的,孩子也是自己决定要的,再苦再累也要走下去。
好在云舒非常懂事聪明,从不要自己操心,与同龄人相比,她更多一份沉稳,有着孩童时期不该有的成熟。
思绪飘得有些远,云夕微低头,发现沈寒玥的手垂落,悬在沙发以外。她拉回放好,被沈寒玥忽然反握,拉到胸口抱着。
云夕微拳头指头轻攥,望着沈寒玥这张熟悉多年的脸,心中不禁起了涟漪。
大学时光是她快乐的唯一源泉,也是心底最深的回忆,只与沈寒玥有关。
可惜,她从来不知道。
现在又用这种方式跟自己重逢,不知道是命运在捉弄她,还是两人真的有缘。
云夕微就这样坐着,一直坐到东方发白,手腿皆麻也不自知。
这是两人靠得最近的一次,可惜沈寒玥全程死睡,没有知觉,所有的动作都是意识行为。
她太累了,也不知道自己会睡得不省人事。
沈寒玥有个习惯,就是不会长眠,平时都是两三个小时醒来一次,所以睡到清晨,她自然醒来。
这几个小时的睡眠像过了一个世纪,再睁眼,太阳已经出来。沈寒玥猛然坐起,身上的毯子滑落,房间静谧无声,床上规整干净,好像从没睡过人。
“夕微?”她忙起来叫人,可房间空空如也,再看时间,已经七点半。
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也有未读信息,是司机通知她云舒已经送到。
来电和信息都是七点左右,夕微一定去医院了。
沈寒玥狠狠拍了脑袋几下,来不及洗漱收拾,直奔医院而去。
她怎么就睡着了,还一睡不醒,都不知道这几个小时发生了什么?夕微睡觉了吗?休息了吗,给自己盖了个毯子,自己呢?
她懊恼不已,赶到肿瘤科时,医生还没正式交班,云舒已经在重症室外,跪坐在椅子上,探头对着病房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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