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
至于吗?不过是被门夹到手而已。
果真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少爷。
转念一想,白墨忽然觉得刚才动气的自己也有些可笑。
眼前的人不过二十岁,甚至比他还小一点,大概连大学都没毕业,更别说是步入社会。看他现在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就知道他被家里人养废了,而且养废他的人还刚死。
——他在跟这样的废物较什么劲?
走廊里的地毯上走起路来无声无息,哭得撕心裂肺的沈嘉言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过了好一会儿听到身旁传来一声叹息声才抬起头,与他对上视线。
在见到来人是白墨以后,本来渐渐平息成啜泣的哭声又大了起来。
沈嘉言:啊啊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滚出克啊啊!
白墨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他头一次觉得有人的哭声可以如此……聒噪。
他按下心中的不耐,尽量用平和冷静的语气道:“起来,给我看看。”
沈嘉言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哭自己的。
白墨太阳穴直跳,心中的不耐渐渐攀升。
忽然,眼前的场面让他回想起自己高中时曾家教过的小学生。
他舒出口气,抿了抿唇,轻描淡写地开口道:“听说被门夹到手有可能会骨折……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一听骨折,沈嘉言吓得也不敢再哭了,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白墨,眼神中满是惶恐。
白墨看他一脸傻里傻气的模样,心中不禁产生疑惑——这么蠢的人如果不是生在这样的家庭里该怎么在社会中生存?
但转念一想,如果他不是生在这种家庭里,或许也不会被养成这样的性子。
这么一想,白墨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蹲下身,将沈嘉言的手拉到了自己面前,垂眸仔细看了看。
如同沈嘉言这个人一般,他的手也娇嫩无比,一看就是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的,手指又白又骨节分明,指甲圆润粉嫩,显得被夹红的两根手指愈发触目惊心。
白墨伸手摸了摸他的骨节。
与沈嘉言细嫩的手不同,白墨干过很多苦活,指腹被磨出一层茧。
粗粝的手指落在手上的触感让沈嘉言不自觉缩了缩。
白墨却将他的手抓住,“别动。”
口吻中隐隐的长辈风范让沈嘉言下意识乖乖坐住。看了看,又忍不住有些担忧地问:“怎么样,骨折了吗?”
“应该没有。”白墨望着他的食指和中指,问:“这里能动吗?”
沈嘉言强忍着疼痛,试着动了动手指,“嘶——”
两根手指弯曲了一下,“很疼,但是能动。”
白墨松开了他的手,移开视线,“没骨折,只是有点肿,先拿冰敷一下消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