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夫!”
顾忱情急之下脚向后猛地一蹬,不知蹬在了什么重物上,整个人猛然向前一扑,挣扎着抓住了赵仲齐抱着的那根浮木,也恰好挡在了赵仲齐和那个蒙面人之间。蒙面人向下一沉潜入水里,双手抓住顾忱的腿,用力往下拽去!
顾忱不得不松开了浮木,随之沉入水下。那人一看拽下了顾忱,抛开他便要上浮,右手取下嘴里的匕首,便要向赵仲齐刺去。顾忱伸手扯住对方的手臂,那人反手便是一刀,顾忱躲闪不及,右侧肩颈一阵剧痛,大蓬的鲜血从水底冒了上来。然而他仍然没有松手,而是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扭,劈手夺过了匕首,随后补上一脚,将他远远踹开。
他把匕首叼在嘴里正要上浮,忽地注意到赵仲齐的右前方又有一个黑影急速窜来。他立即游了过去,堪堪拦下那人刺向赵仲齐的匕首,和他缠斗在一起。二人剧斗之时,他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发晕,显然憋气时间太久,马上就要到极限了。
他咬咬牙,硬是补上了一刀,匕首深深刺入对方的胸膛,而这人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死死拽住顾忱的前襟,无论顾忱如何击打他的手腕,他都始终没有松手,拖着顾忱一同沉了下去。
最后一小串气泡从唇角吐出,顾忱眼前一黑,最终失去了意识。
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上的一丝激痛。
顾忱从黑暗中骤然惊醒,只觉靠近右肩的地方痛得厉害,就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不多时便出了一身冷汗。
“别乱动。”
有人按住他的肩膀,顾忱分辨出是赵仲齐的声音。他睁开眼,看到赵仲齐正低头鼓捣着他的右肩,他浑身还湿淋淋的,头发还在滴水,好在身上没有什么伤痕。
顾忱咳嗽了几声才嘶哑着嗓子开口:“赵大夫,没事吧?”
“没事。”
“江崇呢?”
“我在这儿。”回答他的是江崇的声音。他的样子也很狼狈,全身上下都在淌水,面颊上一条醒目的血痕。他恨恨续道:“妈|的,那帮兔|崽|子凿了我们的船,最后打不过就跑,一个个游得比鱼都快。”
顾忱这才注意到他们已经上了岸,正在岸边一块干爽的地方休息。他面前拢了一堆篝火,火光在不停地跳跃。他环顾四周——这里是一片荒郊野岭,周围除了干枯的树木之外再没有一个人影。
“我们是怎么上岸的?”他问。
赵仲齐看了江崇一眼,江崇吞吞吐吐半天也没个声音。顾忱疑惑地“嗯?”了一声,江崇才开口说道:“是内廷卫把我们救上了岸……”
“内廷卫?”顾忱一时没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京城内廷禁卫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那个……”江崇的眼神开始四处乱飘,“……陛下派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