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什么天作之合。”萧廷深冷冷一笑,“她在动手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朕能钻空子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其中之一就是八字。如果朕动动手脚,太常太卜直接算出八字不合,她也就无可奈何了。”
“所以她提前把这条路堵上了?”
“嗯。”萧廷深说,“不过这并不是唯一的一条路。”
他直视着顾忱,语气转为郑重,一字一句道:“云停,给朕三个月的时间,朕一定彻底扳倒她,到时她的指婚也不会作数了。”
“相信朕。朕绝不会娶你妹妹。”
顾忱微微动容,也同样郑重地点了点头:“臣相信陛下。”说完他眸子微微一转,显出了几分调侃之意:“如果三个月后,陛下没有实现这个承诺呢?到时候臣可就要荣升成陛下的大舅哥了……”
他很显然心情已经恢复了过来,此刻这一句不过是开个玩笑。萧廷深却凑近了他耳边,贴着他耳朵轻声说道:“如果三个月后朕没有废掉皇太后,那就只能委屈朕的尚书大人替妹出嫁,圆了洞房花烛,做朕的皇后了。”
顾忱:“……”
他脸红了,并且顿时恼羞成怒,把这位皇帝陛下推到了一边。
面对皇太后指婚的意思,萧廷深直接采取了最简单粗暴的应对方式——拖。
也幸亏皇太后没有当场定日子,连正式指婚的懿旨都还没下。她起初的想法可能只是用此事要挟一下萧廷深和顾忱,迫使萧廷深停止朝中的大清洗行为,让她能够获得喘息和休整的时间,这样一来她就有机会东山再起。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她没有定日子,也没有下指婚懿旨,才给了萧廷深回旋的余地。他当即以“嫡母皇太后凤体不宁,卧病时日太久”为由,找来了钦天监,命他们夜观天象,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钦天监的正使倒也乖觉,还没用萧廷深多说什么,他就顺着萧廷深的意思说出了他想要的话:皇太后凤体不宁,是近期星象不吉的缘故。宫中有邪祟作恶,陛下身为真龙天子,需斋戒三个月,静修己身,镇压邪祟。同时宫里三个月内不能有任何仪典活动,否则皆会助长邪祟之气。
顾忱听到这话之后笑了很久:他有时候真的很敬佩钦天监的人能把毫无关联的事情捏到一起,居然还说得煞有其事。
这种说法是否可信暂且不论,反正皇帝是信了,当即下旨,从即日起他斋戒三月,并停止宫里一切仪典活动,镇压邪祟,为皇太后祈福。皇帝都表态了,朝中大臣自然打蛇随棍上,纷纷上奏折,颂扬萧廷深“至纯至孝”“堪为万民表率”,一时间上上下下都是一片歌颂当今天子孝顺的声音。
至于皇太后,她自然说不出什么来,毕竟萧廷深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她也必须得做出一派母慈子孝的姿态,至于内里——
“朕听说她今日砸了两个花瓶,晚膳也没吃。”萧廷深一边用晚膳一边对顾忱笑道,“今天的菜不错,可惜了,母后没吃到。魏德全!”他扬声呼唤,“今日晚膳是哪个厨子做的?传朕的旨意,就说做得好,让他自己去内廷司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