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那些她随着这个名字而封印了的痛苦不堪的回忆, 骤然解封,涌入她的脑海。
火。火光冲天,妖冶的红如魔鬼在舞蹈。
尸体。她的,亲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浮在湖塘里。
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诡异扭曲的脸,被血液映红了的,那个开着白睡莲的池塘,像血月下最荒谬不经的噩梦。
还有,那个男人,那个,疯子,真正的,恶魔。
该隐。
她记起了那个男人所做的一切。
他曾经扭断了她的四肢,然后再以回复术接回来; 他曾经用火和铁具灼烧她,让她的皮肤,头发,都化作了焦黑的,碳石,然后再把她救回来; 他曾经粉碎了她的脚踝和手肘,然后再帮她恢复过来。
他在她面前一个个扭断了她至亲的脖子,然后在那些尸体之上,如一只狂暴的野兽一般噬咬着她的身体,一块块撕扯着她的血肉,她的鲜血流了一地,被咬得损破不全,像个破烂不堪的娃娃。
整整十五天。
那个男人舔舐着她的血,以最残暴,最让她痛苦的方式喝光了她的血,但她,居然还是没有死掉。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死不掉。
即使她那个时候那么弱小,却特殊得,就是死不了。
只是,好痛苦,好痛苦。
也许是施暴的过程让他产生了极度的愉悦,于是那个男人因为好奇, 喂给了她,他自己的血。
那个男人想看看,她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她不想要,与其让那个男人肮脏的血液进入她的身体,不如去死。
那个男人于是猛掐着她的脖子灌,她记得快窒息时候的,黑暗迷糊的视线。
该隐。
她记起了转化的那十天的,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每一寸血管中都像是覆盖了密密麻麻的虫蚁,在一小口一小口地从内而外地撕咬她,无数个一小口同时在她全身上下进行,她感觉她被铺天盖地地虫潮所淹没,他们啃噬着她的每一寸骨头,每一寸血肉。她已没有力气动,没有力气嘶吼,只能低低地沙哑喘息着,仰躺着等自己被这种折磨逼疯。
但整整前后二十五天,她的眼神依旧像是最凶狠的野兽。
"莉莉丝,我爱死了你的眼神,我第一次在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眼中看见这种不屈,让我想,蹂躏你。
莉莉丝啊,你多像一只漂亮有着红色眼睛的鸟,让我想要折断你的翅膀,拔掉你所有洁白的羽毛,看你血肉模糊躺在地上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哭呢。
我就是想要你哭,可你为什么,就是不哭呢,莉莉丝。"
那个男人居高临下地,托起她的下巴看着自己,她眼中的仇恨让那个男人愉快地,挑高了嘴角露出饶有兴味俨然的笑。
……她自己也不知道啊。
为什么没有眼泪啊,为什么哭不出来啊。
她从来都,没有哭过。
但他竟然就因为这个愚蠢的原因,杀掉了她所有的亲人。
然后第十天的最后一个晚上,她终于觉醒了神性,但也变成了血族。
和该隐一样,恶心肮脏的,血族。
那个男人大笑着说。
"变强大吧,莉莉丝,然后来找我复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