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师尊说了,不让我们去。"
她依旧面目恬淡,睫羽低垂,答案始终如一:"我听师尊的话,你们也该听师尊的话,不许去。"
"但是云霄大师姐,他们阐教,佛教的人,说我们截教的,卑贱!!
我们其实,只是想赢得这一场战争,来证明自己不卑贱,证明卑劣的,是他们这群以多欺寡的小人而已!"
"师姐,我们都被辱及师门了,怎么还能再忍,再龟缩!
我们只是想证明自己,不卑贱而已!"
她听见师弟袁角悲痛的怒吼声,他夺门而出,带着他的阵图去了西土,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又是听过几百遍的,卑贱。
法术高深又怎么样,天赋强又怎么样,连隔壁的师伯,元始天尊都已经随他的弟子出山了,有师伯老母鸡一样护着,作为二代弟子,你再高深,能经得起圣人的三宝玉如意一敲吗。
没有意义的啊。
可光劝慰紫芝崖一众群情愤怒的同门,就已经累得她筋疲力尽,她实在感到心力憔悴。
她们的师尊,在哪里呢,为什么不来,维护一下她们呢。
只要稍稍出现一下,表示一下态度,也许佛阐二教的人都不会那么嚣张。
师尊他可是,道祖之下第一人啊。
师尊到底对她,对他们,算什么呀。
她默默为师尊做的一切,上下打理,照顾着万人之教,费劲心机精力安抚那些滔天怒火和怨气,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师尊是不是,对他们,就像她和一群蝼蚁一样,想到了,为之做点事,没想到的话,反正一群蝼蚁而已,死了也不可惜。
也是,圣人之下皆蝼蚁啊。
她们都是,蝼蚁。
"云丫头,醒了,别再睡了。"
云霄温柔似水的墨瞳在这一瞬骤然睁开,一霎,白衣,白发,墨瞳面目温和美丽的美人一瞬间,有点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感。
云烟袅袅中的高座之上,有一墨衣男子正在宁静地诵经,朱红的唇吐字间舌绽莲花,听过无数遍的黄庭经从这人口中念出,引发大道之音滚滚,各种异象云生。
男子的面容年轻而俊美无暇,却有着过尽千帆,看尽白云苍狗的安宁祥和的沉淀感,眼目低垂时看人有种仁慈的睥睨感。
他是天道化身,以身合道的大能鸿钧老祖,玄玄上人,世间最高神祇大罗天,云霄的师祖,通天,老子,元始天尊的师尊,道祖。
道祖诵的,依旧是黄庭经,声音无比的美妙好听,带着安神温和的气息。
这些时日里,她实在太累了,就在陪师祖诵经的过程中,那些最近的那些烦心和忧思,总算远离了她,于是一放松,不小心就睡着了。
她唇角的笑意这一瞬间很是无奈,以白皙的皓腕撑起身体重新坐好,望向道祖的目光很是歉意,恭敬地俯身一礼。
"师祖,对不起。"
如果平常讲法的时候,一众的人,她在人群中睡觉,没事。
但来陪师祖的,就她一个,睡着了……呵呵呵呵。
会死。
…………
呃,也许不会。
反正也不是讲道,就是听经的话,就沐浴在师祖说话引发的天地异象中就可以躺着受益。
而且,师祖一般并不在乎听者在做什么,毕竟,以他天地之主之尊,说什么都是教化万物的功德,你自己听不听,能不能受益,是你自己的事,他不管。
所以了,睡着了什么的,其实不要紧。
除了,有点心虚。
只要别梦见熙之,大庭广众下出丑了,就没事。
她这么懒散地想着,却在抬起头的这一瞬,遇上了师祖看她的目光。
虽然依旧清澈似水,却有着饶有兴趣的……让她不妙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