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对无能为力的自己,弱小的自己,只能够靠云兮的自己,感到更加挫败了啊。
她默默地想着,因为沮丧和心不在焉,咬到了他喂食的长指……带着柔和的温度,他的体温从来都是温暖的。
她想松开,却看见了他有些促狭的目光投过来,于是更气了,狠狠咬了他一口,把他的手指也当着蛋糕啃咬。
………看来,这个夫人,也在吃醋啊。
心好累啊。
他叹了口气,没有收回手,纵容地任她发泄,而宠溺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你先穿好衣服,我们出去吃饭。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会和你解释,你会明白的。”
雅典像是一座,陈旧却被迫融入了现代化的城市。白日里,它像一位古稀耄耋的老人被置于大都会之间,对着那些车水马龙的繁华和拥拥攘攘,都带着几分不知所措的茫然。
可此时的夜色冲淡了这种不协调感,大都会璀璨的华灯初上,烁烁的霓彩斑斓,掩盖了住一切不协调的荒凉。彩光煜煜的灯火把这个熙熙踵踵的城市点缀得,如空中的一挂星图的银河浩荡,跌入了凡尘里。
她想,她还是更喜欢米洛斯岛,安静得,连夜间的灯火都像是水间飘摇的渔火萧索。
他换了一套,却依旧是一身黑的正装,她穿着高领白色长款毛衣裙,两人看着无比的般配。
他的公寓坐落在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段,夜色是梦幻而迷离的,焕焕华彩的儵煜;街角的墙垣上有着各种街头涂鸦,诡异的唯美的发泄的,绚烂的色彩夸张的线条;年轻人们在街道间弹着希腊六弦乌德琴(ούτι)喝着啤酒,唱着充满活力的歌;许愿池的喷泉带着五色的彩光溅玉琼花地散向夜空,旁边的老人们以小杯喝着乌佐酒(ούζο,希腊茴香酒)聊侃着;喧喧嚷嚷,一切都充满现代化的气息。
可是啊,一转角又能遇见某处来自西元前古老希腊城,在六朝金粉的浮华夜景中,剥落的一片沧桑的旧迹;灯火阑珊处,突然会冒出某位神祇的雕像,面容清冷而超然;每一个转角都如命运女神手间织织绕绕的纺纱,让人无从猜测,自己下一秒会遇见什么。
她一路都垂着头没有说话,想着云兮想着他,想着赫尔墨斯雅典娜阿波罗,想得脑袋中一团乱糟糟的,感觉自己什么都搞不明白,有种现实错乱感,心情也又酸又涩。
夜把浮景流影的生动彩泽,投在她白皙精致的容貌间,浓黑欣长的簇簇睫羽下,那双不同色的异眸似乎都笼上了惆怅的阴影。他伸手来牵她,她微微缩了一下,却被他拉住,整个手都被他宽大的手掌温暖地纳入了手心。
英明神武如冥王大人,这个时候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Once again,这种感觉自己出轨了的心虚既视感,是闹什么啊,他明明是这一群淫荡乱伦的希腊诸神里面,唯一一股洁身自好的清流好吗。
————————还有啊,虽然夫人自己吃自己的醋很可爱啦,但是这两个一起来,两个一起醋的,他也吃不消好吗————
……
“依依,别不理我啊。”
他叹了口气,表情很无奈地伸手把她纳入怀中,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
“你这样子会让我很担心,我婚后会遭遇冷暴力的啊。”
她即使心思满不是滋味,也被他逗得忍不出笑了出来,轻锤了他一下,嗔道,“油嘴滑舌。”
他轻笑了一声,得寸进尺地一搂她的腰肢拉近了自己,手覆入她的耳后和发间,低头吻了她。
他的唇齿带着他的气息,撬入了她的牙关,缠着她的舌尖,温柔地撩动她的心弦。他的手抚着她的脸颊,带着微热的温度,触碰到了她酸软的心间,像无声而狎昵的安慰。
唇分时,他环着她伸手,亲密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取笑她道。
“总和自己吃醋,你这个姑娘傻不傻。”
……
另外一个也是这样,真是个傻姑娘。
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