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脸色发白,嘴唇发白,状态比在缅甸还糟糕。
他侧躺着,阖着双眼,裸露的身体上贴着监测的仪器。
模样温顺,像只睡着的小狮子。
任嘉忍不住掀开被子去看穆寒的后背。
虽然已经被包扎完毕,却还是往外渗着血,染红了纱布。
在缅甸时任嘉逼着自己不去想,不去关心。
她把那些捉摸不透的情感归咎为善良。
是同理心在作祟。
善良的人才会担心。
任嘉把手放在穆寒的额头上。
“你快点醒过来吧,我不想再欠你的了。”
她低声呢喃。
不论是躲炸弹还是挨鞭子,穆寒总是义无反顾地扑上她。
“明明伤得那么重,还假装若无其事,我又不会担心你,你装给谁看。”
“现在装不了了吧?”
“你不是厉害吗,怎么挨了几鞭子就不行了,就这样还装老大。”
“你啊就是罪有应得,我就是老天派来收拾你的。”
有水珠滴在穆寒的手上。
任嘉慌乱地抹掉,却越滴越多。
她忽然笑了。
“你说奇不奇怪,我前几天竟然觉得你是好人。”
“你怎么可能是好人,违法犯罪的事都做遍了吧。”
“其实你很厉害,脑袋聪明,性格沉稳,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知道。”
“长得也不赖,有不少小姑娘偷偷喜欢你吧?”
“我看你就很会撩,又会照顾人。”
“哼,怎么可能没谈过恋爱。”
任嘉停下了,双眼出神。
“你要是好人就好了。”
她轻轻叹息。
任嘉习惯了讨厌穆寒,只有讨厌他才合情合理。
所以她不断说服自己讨厌他,企图压下心中的另一种情感。
可是被任嘉压抑的感情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发芽,顽强倔强地将根系越扎越深,到她察觉时竟已有部分侵入骨血,试图与她的理智对抗。
穆寒每一次靠近,她的讨厌就强烈一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加速另一种感情的斩草除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