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清澜松开她,手掌托住她的脸,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懿懿,刺是用来保护自己的,不要让它扎伤你。
曲懿心脏极速跳了两下,沉默里,她不敢看徐清澜几乎能洞察一切的眼睛,落荒而逃。
长时间积攒下来的逞强和自我欺骗,随着她为自己构筑的自我防御机制不攻自破后瞬间瓦解,左脸颊还留有徐清澜指间温热的触感,是她在童年时每个辗转难眠的夜晚,最渴望的关怀。
曲懿把自己藏进卫生间,推开隔间门,反手锁上,后背贴着冰冷的木板慢慢滑下,跌坐在地上,一条手臂抵在膝盖上,张嘴狠狠咬住,通过凌虐肉|体带来的快感转移肺腑难忍的疼痛。
一面拼命压抑着,不让自己的哭声有一丝一毫的泄露。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但有些情绪是控制不住的。
更何况,徐清澜太犯规了。
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多好。
曲懿又想起了这几年对徐清澜和盛景散发出来的所有的恶意。
曾经在病态的占有欲支配下,她发了疯的想要让盛衡和盛景消失,以为只有那样,徐清澜才会彻彻底底属于她一个人。
如此扭曲的感情,和温北砚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如出一辙。
她猛地一怔。
她从来不比他好到哪去,那她为什么不能理解他的占有欲?
多稀奇的事,和温北砚分开后,她竟然开始如此频繁地反思自己。
曲懿开了锁,走到盥洗台前,拧开水龙头,狠狠往脸上泼了把,擦干水渍,口罩戴了回去。
路上接到大壮的电话,急迫的语气:懿姐,你弟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曲懿跟着慌了神,房间里都找过了?问过前台没有?
鼻音很重,像大哭过一场。
大壮听出异样,注意力瞬间被转移走,试探性地问道:懿姐,你哭了?
感冒不都这个声音?
其实她并不擅长调解自己的情绪,擅长的是营造出一种我没事的假象,要不然也不至于对徐清澜的怨恨让她耿耿于怀这么多年。
大壮不疑有他,回到原先的话题:前台说没注意到。
曲懿脑袋昏昏沉沉的,这下更疼了,拦下一辆车,迟迟报不出地址,电光火石间,她脑袋里蹦出一段画面,盛景问她,要是她不见了,他要去哪找她。
她当时随口来了句:铃兰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