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还真应了,只不过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别扭,回卧室的步伐也显得格外笨拙。
盛景的声音在这时传来,懿懿,小景困了。
曲懿收回目光,由他继续拽住自己衣摆,去睡觉。
闹钟定在早上七点,太久没有早起,灵魂都在飘。
黑暗里,温北砚精准地把人捞了回去:干什么?
起床,给盛景买早饭。
我去买,温北砚顿了顿,他要吃什么?
回答他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再次醒来,是一个小时后,曲懿走出卧室,看到盛景已经乖乖坐在餐桌上,桌上摆满早餐,馄饨、煎饺、油条、汉堡品种齐全到让她怀疑自己现在还在做梦。
你买这么多吃得完?
我不知道他想吃什么。
曲懿歪着脑袋,无辜地眨了眨眼:我没告诉你吗?对于不久前发生的对话,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耳边模模糊糊地响起一声轻笑,她抬眼,见他一脸平静,仿佛刚才听到的笑声只是错觉。
他接下来的话证明不是错觉:在告诉我之前,你又睡过去了。
周挽不知道从哪听说宋吟会去参加《撕夜》的试镜,曲懿事先不知情,听到这消息后,大脑懵了几秒,经过一番斟酌,也答应去试镜。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在外地,盛景不打算回南城,临时保姆要周一才来,她就托温北砚周末照看两天。
照看的差事和温北砚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困难又简单。
一整个下午,两个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客厅过于沉寂,显得手机忽然响起的提示音更加清楚,温北砚心脏好像被轻轻敲击一下,没来由地乱了节奏。
无意识抬眼,目光缓慢聚焦到一处,盛景依旧坐在角落,头也不抬地拼凑着乐高玩具。
像空气,无声无息,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温北砚不擅长和人相处,尤其是那些心智尚未健全完善的孩子,一言不合就开始哭闹不停,存在的意义仿佛只剩下扰人清净。
但盛景与众不同,安安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一个没有脾气的机器人,不争吵也不哭闹,刻板地重复着一套又一套的行动。
其实在热搜爆出那晚,温北砚就从曲懿那听说了不少关于她弟弟的事:从小享受着优渥的生活,却没被滋养出骄矜傲慢的品行;天性缺乏共情能力,唯独对曲懿的一举一动格外敏感,冷漠又粘人;脆弱到不堪一击的人格,为了保护最在乎的人,又能坚硬得像铜墙铁壁。
要说心里一丝一毫的动容都没有是假的,但这种微妙的情绪波动不足以驱使他费尽心思去讨一个八岁孩子的欢心,最多是有些在意。
心照不宣的沉默继续保持着,温北砚拿起手机,看了眼未读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