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不比他笑的更难看:里正大人说了,初嫁从夫,再嫁从已,你管不得我。
陈贡越发觉得可笑无比:傻丫头,说你傻你真是傻。那张君的里正能做得几天?我这族长却要管着整个渭河县的陈氏一族。好个初嫁从夫再嫁从已,大历的律法,管的是天下,我的律法,管的就是这渭河县的陈氏一族,你果真有本事,就到县里去告我一回,看陈全是向着大历的律法,还是向着我们陈氏一族的族规!
等着,我立马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这夜,隔壁清河县县城中一家大户院子里,月光下狗卧仆睡,近了才知狗已被封喉,仆从也被迷翻,口吐着白沫。
内院西厢,曾承建那红陈寺的都料匠被五花大绑,在地上跪着,炕上是个只着肚兜的年轻妇人,怀中裹着个约摸一岁大的孩子。孩子头上留着茶壶盖儿,一双圆圆的眼睛眨巴着,瞧地上哆嗦的父亲,一只手还在母亲的怀里揉捏着,揉捏得片刻,一声哭,拱头去寻母亲的乳/房。
椅子上坐着个蒙面,黑衣,瘦峭身形的男子,唯露一双极其俊俏的眉眼在外,瞳似丹漆,冷冷盯着这都料匠,眸中全无任何感情。他坐了许久,轻轻擦拭着一把棱型,五寸长的梭锥。
都料匠回头见自家娘子正在给孩子喂奶,哆嗦着摇头道:那大殿下的密室从来只有一条路,再无生门。大侠,您看在孩子面上,饶了我吧!
锋眉下一双眸了忽而闭上,梭锥飞出,划破都料匠被汗湿透的长衣,没入裆下。
那炕上的妇人忽而一声尖叫,手一软,孩子咕噜噜滚到了炕上。她慌乍着双手,顾不得两只憋足奶的奶/子晃荡,连爬带滚就要下炕,再一梭子飞出,落在这妇人裆下,将她生生钉在炕上,一动不动,冷汗直往外冒。
都料匠眼看再一梭子又要飞出,看那准头,是直奔自己才一岁大的胖儿子额头去的,两眼一闭道:大侠,饶了小儿,我说,我全说。
等这大侠走后他再站起来,地上一枚梭子,生生剁入青砖之中,唯剩柄与红缨在外。
再探过一回红陈寺,于三更的晨露中赶回陈家村,翻过垭口,整个村子仍还隐于沉睡中。张君都躺到了床上,想起自己不日既要走,忆及那小寡妇还未找到个好归宿,心又是一揪,遂起身欲要往如玉家去。他才出门,便见如玉穿着件夏日才会穿的,月白色的收腰薄衫,下面是条本黑的薄纱长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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